<第三話﹕天線滾開滾開啦!>

下午國文課,我又倒霉了一次。

「最近選情很激烈,很多候選人都採取告急的政策,其實告急根本就是企圖挖走同選區候選人的選票。」國文老頭兒照例又開始他的國是論壇,而溫柔美麗可愛的我就趴在桌子的雜物堆中,國文課本下面墊著數學作業本。

昨晚寫到一半睡著了。想說題目不多就趴在床上,結果很快就進入了夢鄉,現在還有三題還沒寫。反正國是論壇也沒什麼重要的地方,剛好趁這個時候解決。

「老師說什麼告急呀?」旁邊的小琳昏昏沉沉的爬起來,突然問我一個問題。

「告急?大概是他想上一號很急。」我拍拍小琳:「沒辦法人年紀大了......」

「喔,原來是這樣。桌子妳要接收電波的話要到屋頂上去。不要待在教室裡。」

「等等妳說什麼?」我搖著小琳。

小琳指指我的頭髮,不知道怎麼回事翹起一根。簡直就像是該死的天線。

嗚嗚我美少女的形象!什麼時候跟天線寶寶重疊在一起了?還說叫我到屋頂上接收電波,連小琳都要欺負我!一定是我太天真美麗溫柔可愛......

「卓子婷!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國文老頭突然指著我。

「呃,剛剛老師在說告急。」我馬上反應過來。還好我聰明活潑,懂得隨機應變。

「我剛剛說哪個候選人?」

「哪個候選人拉肚子了嗎?」

「卓子婷!到後面去站。上課要認真!妳還是國文小老師,不懂得以身作則?」

就這樣,我就又再度站在後面,

都是小琳害的,沒事上課提什麼電波嘛,為什麼頭髮會翹起來?是因為昨晚躺著跟數學作業共枕把髮型壓壞的嗎?唉呀不管了不管了。我數學作業寫一半,下節課希望只要小考就好。不要沒事檢查我作業。

抄小琳的還不如空白。神呀保佑我!不要檢查作業!



數學課果然很幸運的沒有查作業。小琳上課前一直躲在角落偷笑。而我邊努力的固定著我頭上的天線邊寫著數學考卷。電波對我的數學並沒有任何幫助。今天的情況大概只能考贏軍刀而已,雖然如此,我還是很努力的把考卷偏移到他看得到的地方。

這堂課混過去之後,接著就是英文課。

「我恨天線!」

「桌子乖乖。我拿剪刀幫妳剪掉。」

「不要!」我敲了小琳一拳。

「天線不錯呀,建議你到屋頂上去接收一下。」

「不要考完了可以打電動就在那邊得意!」我瞪了軍刀一眼。

「今天有天線有沒有考得比較好?」他不知死活的繼續問。

「我不要天線啦!」

我按著頭。實際上一點也不好,我美少女的形象就這樣沒了。明天就從美少女變成天線寶寶。

「還有拉肚子告急寶寶。」

「嗚嗚。」

我的人生就因為一根天線而毀了。

然後更糟糕的英文課來了。我覺得天線真的是衰運的根源。

「要小考翻譯?為什麼呀?」

對我來說,這簡直是大難臨頭。



「有什麼問題嗎?」

看到班上同學的臉色接二連三的變得慘綠,老師問了。

這位就是我們的代課英文老師。自我介紹之後就馬上說要考翻譯,虧我覺得他長得還挺斯文呢,戴著金邊眼鏡的一個男的。現在因為翻譯害我對他的形象先扣上三十分。不,五十分。

「老師,昨天並沒有說要考。」

「考試是到時候才準備的嗎?」老師推推他的金邊眼鏡,露出溫柔的微笑。

不要以為你戴了斯文帥哥微笑的面具我就會原諒你,呸呸。

「代課老師長得很帥耶。」小琳說。

「妳一點也不在意考翻譯的事情嗎?」我真想把小琳打昏。

「他的面相不錯,雖然不會大富大貴,不過可能出身不錯,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小琳又開始了他的命理理論。

「我看搞不好他是個怪小孩。只是外表長得帥而已。等會我們考翻譯的時候他就拿出奇怪的漫畫來看。」我說:「小琳妳的腦子裡頭不要只有帥哥!」

「你們怎麼那個表情?」代課老師咳了一下:「是以為我會在你們考翻譯時拿出奇怪的漫畫來看嗎?」



這傢伙是軍刀他哥?軍刀他表哥?軍刀他的叔叔?怎麼也能猜到我在想什麼呀。

不可能的,如果軍刀的表哥長得比他帥三倍,那大概出生時中了核子射線變形造成的。

我斜眼看了一下軍刀,軍刀正在桌子底下翻著A漫,絲毫沒有認表哥的跡象。

好吧,算我多想了。

「好,考卷現在就發下去,祝各位考得不錯。」

我接過考卷,什麼怪異的中翻英題目呀。

1.代課的英文老師長得真是帥。

2.新來的英文老師實在是太棒了,他的教學我好感動。

3.我最喜歡英文了,因為英文老師的啟發。

4.將來我也要成為像老師一樣的人。

由於說太多謊話鼻子會變長,而且神告訴我們說謊是不好的,不對的。人間七大罪惡之首。所以我決定停止重覆唸著這些翻譯題目下去。將來我也要成為像老師一樣的人,然後在考卷上寫滿子婷是全校最可愛的女生,吸引人的校花,和天線寶寶毫無關係,等等敘述事實的句子給同學翻譯。

我是這麼認真想過的。

費了不少力氣,終於寫完了,而帥哥老師真的沒有看奇怪的漫畫,他就在教室裡頭走來走去。最後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八成是昨晚掛網掛太晚。如果是軍刀在上課時睡著的話。一定是這樣。

我聽到後面傳來打呼的聲音。坐在我後面的玲也睡得亂七八糟。

這個大概也是昨晚掛網掛太晚。等等,她考卷寫完了嗎?

好像是沒有......我看她凶多吉少了。

唉,我這個美少女照理說應該熱心助人好心的把她叫醒才對。

還是等她的頭撞到桌子自己醒來好了。

寫著寫著很快就下課了,聽到下課鐘響,英文老師竟然像是軍刀那樣醒了過來。軍刀也是聽到下課鐘會醒來的人,我越來越覺得他是軍刀的表哥了。或者是未來的軍刀穿越了時空過來教英文。

這樣說有點污辱英文老師。沒有人說笨蛋也可以當英文老師的。

「把考卷傳到前面交換改。」老師突然下令。

「交換改?翻譯不是老師都會自己看的嗎?」

「這種簡單的題目,你們應該都有判斷的能力,我把參考答案發給你們自己對。」

「......」

我有點不在意污辱他這件事了。



「Moring?」

我看著考卷上怪異的拼字問題,玲睡得再慘也不至於這樣子拼錯字,她的翻譯答案像是幾百年沒讀過英文似的,邊改著那樣明顯的錯誤,我一邊頭痛起來。

「桌子,桌子。」

我感覺到後面有人拍著我的肩牓,轉頭一看,是睡眼惺忪的玲。

「妳沒事吧。」

玲的表情像是三天沒睡似的。

我開始懷疑她可能失戀了,或者是跟男朋友吵架了?還是告白被拒?減肥失敗之類的?


總之我並不了解玲,雖然她坐在我後面,但是我卻很少跟她說話,只知道她跟班上幾大廣播電台很要好,所謂廣播電台就是你告訴他們任何事,那些事就會在三天內傳遍全班的人。

班上的頭號廣播電台,身材微圓。戴著一副眼鏡。長得並不太可愛,只是人緣還不錯,根據軍刀那些男人給她的封號,她叫做中廣。以她腹部稍微突出的特徵為名。

軍刀的比喻很沒水準。可是以他的國文程度來說,這樣的比喻算是不錯的了。

二號廣播電台是中廣的朋友,他的名字叫做景廣,不要懷疑,他是個男生,軍刀的好朋友。由於先天不良加上後天失調的好名字。使得他順利得到了「警廣」的封號。光警廣和中廣二人組就可以把消息傳遍全班。要是再加上一個小號的廣播電台,像是漢聲或是台北之音,世新電台什麼的,那消息就傳得更快了。

偏偏班上就有一個謝漢聲。

謝漢聲是廣播社的社員,是個真正的廣播電台。而且根據其它「兩台」傳出來的消息,玲是他的前任女友。這件事他一直不願證實。不過現在他跟玲算是不錯的朋友,跟其它「兩台」也是。

消息一到他們耳邊說「不准傳出哦」,他們就會露出會心的微笑,然後第二天全班就會接收到最新報導。甚至全年級也會接收到各種不同版本的情報。

「幫我個忙。」

玲微弱而有氣無力的聲音打斷我對廣播電台的思考。

「什麼忙?」

「幫我改答案。不然就是放過一些小錯誤好嗎?」

「妳在意這東西的成績?」我甩甩考卷:「軍刀表哥的沒水準考試,不重要吧?」

我想起軍刀如果真有表哥的話,他現在一定在用力的打噴嚏。

「什麼軍刀表哥?」玲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很大的問號。

「沒事沒事。」我搖搖頭:「為什麼這麼在意成績?」

「我爸今天要從印尼回來,」玲說:「他每次回來都會搞那一套,翻我的書包或是問考試成績,拿成績單來看然後碎碎唸,說這樣叫做關心,誰管他的狗屁關心,我考得怎麼樣要他管那麼多嗎?」

「我覺得妳爸爸這樣子,只是他表示關心的方法不對,妳跟他好好溝通就好了。」

「桌子妳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妳不知道他有多糟糕!」玲的語氣變了。

「但是我不覺得......」

我突然發現,我管起人家的家務事來了,於是我閉口不說。

說實在依我的想法,玲的確該跟她的父親溝通溝通,像我的爸爸雖然不愛過問我的事情(除了男朋友,呸呸),正確來說他都躲在報紙後面不問大小事。可是我卻可以感覺到,他是很關心我的。像玲的父親應該只是長期不在家,急著表示關心,只是他不知道這樣會引起女兒反感就是了。

要是我的話,會想辦法讓我爸知道,他雖然笨,會做奇怪的瓶罐小球。智力可能跟小球差不多,不過用鐵槌敲一敲智力就會提高很多,如果玲的爸爸也比照辦理的話......

「不想理就算了,隨便妳。」玲把考卷搶回來,在上面亂畫了一氣。接著又趴了回去。

這是在幹什麼?耍脾氣?要跟我吵架嗎?

我什麼都沒說耶,她怎麼會突然生氣?一定是討厭的天線衰運害的!



煩死了!

只是一件小事就搞得她那麼生氣,怎麼這麼容易生氣呀,自己昨晚睡不好考不好就不要怪到我的頭上。妳不知道這是很無聊的事情嗎?跟家人處不好,我好心建議妳還怪我!

我是犯太歲了?難道真的是天線接收來的衰運?哼哼。

我把它用力一按,它還是沒有消下去的趨勢,這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頭髮那麼難纏,難不成真要我到屋頂上去接收什麼鬼電波?

我這麼美麗溫柔可愛,才不要做什麼天線寶寶!

被惹得火了,我有種把桌上的那堆課本都掃到地上的衝動,雖然我很明白等會這裡將會看起來像是災區。

「妳那什麼死人臉?」

「你才死人臉!」我斜眼瞥了軍刀一眼,笑什麼笑,看了就討厭。

「難不成是為了將要成為天線寶寶而操心?天線寶寶很可愛呢。」

「你......」

我正想一拳搥下去,沒想到軍刀竟然像哄小孩似的,摸著我的頭,頭上有股溫暖的感覺,害我想要揮他的拳頭,一下子就軟了下去。

為什麼突然摸我的頭?我的頭是給你摸的嗎?他在想什麼?

我才不是小孩子......

可是,我想他知道我的弱點。



國中的時候,有一次我在抽屜裡面撿到一張信紙。

信紙摺得很整齊,上面的字跡絹秀工整。看起來像是個斯文的帥哥寫的。告白?我這樣的美少女終於有人敢來追求我了。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總會有個有勇氣的男孩子出現。也許我有可能會勉強接受,唉呀。想到就替天下男生覺得可惜,又有一個美少女要名花有主了。

帶著點替天下男生可惜的哀戚,我仔細的看了看信紙。

信紙的上半是那行字:

「子婷,下午放學的時候,到學校門口附近,傳說的樹下來,我在那邊等妳。」

校門旁邊有一棵大樹。雖然並不是什麼浪漫的櫻花樹,可是有著那樣的傳說,男(女)生在樹下,向心儀的人告白的話,他們就會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一定有人要向我告白。怎麼辦呢?我就知道有很多人暗戀我。

我在拿起紙條看著,想著會寫出這樣秀氣的字的人,到底長得什麼樣呢?

要是女生怎麼辦?連女生也喜歡我就糟了,我太漂亮太有人氣了。這個時候只好對不起她的愛了。

拿起紙條不斷的看著,突然發現紙條下面又有一行很小的字:

「不來的話全家死光光。」

呸呸呸!什麼跟什麼?

「可惡的死軍刀!」

我差點把信紙揉一揉扔到垃圾桶裡頭去。這種事只有他做得出來。

後來我還是去了那棵樹下,那個時候剛好掃地時間結束,我提著掃把就直接走到樹下去,準備用掃把把那個男的打昏。有百分之兩百的機率是軍刀幹的。

寫威脅信也要用報紙剪字或印表機印吧,竟敢欺騙我純情善良的少女心。

「可是有那樣的傳說,男(女)生在樹下,用掃把把對方打昏的話,他們從此就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這是誰告訴妳的?」

「我哥哥說的。」當時,我外掃區的朋友指著她那個眼斜嘴歪,跟著一個拿著皮鞭的女朋友在校園一角約會的哥哥。告訴我這個殘酷的事實。

「哼,我才不相信那種怪力亂神的事。」

話才說完,我就馬上去把掃把放回掃具櫃,換了那支很重的自動拖把。



終於到了迎戰軍刀的時刻,我握著拖把像是路人甲似的走到樹下,準備趁機襲擊。果然看見軍刀不知羞恥的站在那裡。

「桌子桌子!我終於等到妳了!」

「喔!我也等你等了好久了!」

我牙癢癢的拿著拖把。看來是我動作太慢,還沒把他打昏就被抓到了。

「有沒有記得把數學課的筆記帶來?」

「數學課的筆記?」我還是不死心的握著拖把。

「對呀,我給妳的紙條,除了全家死光光以外,後面還有一行字呀,叫妳帶數學課的筆記來。」

「喂喂,你這樣還要我借你呀!臉皮會不會太厚了點?」

「小心!」

軍刀突然朝著我的方向撲過來。

咳,想要用打蚊子法偷襲我?你還太嫩了點!

所謂打蚊子方法就像這樣:

甲:小心!(突然朝乙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乙:好痛!你幹嘛打我!

甲:因為我看見有蚊子在你臉上要準備咬你,所以......

這種老方法我才不會被騙!

可是真的有個東西從我頭頂上掉下來,而且不只一個,是連續兩個,打得我頭昏眼花,差點昏了過去。



「妳還好嗎?」

有股溫暖的感覺在我的頭頂上繞著繞著,是軍刀的手。

軍刀什麼時候變成那樣的好人了?還是他又在耍我?

那種感覺,好奇怪。真的很奇怪。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聽到軍刀的聲音:「我沒有想到會出這種事情。」

我想我一定是在做夢。暈了,不然就是要掛掉之前的幻覺,我可能是不小心用拖把打到自己的頭了。

「妳回答我啦,妳不會真的這樣就暈了?只是兩顆蘋果而已耶!兩顆!」

我覺得身體被搖來搖去,頭頂上那股溫暖還是沒有散去哦。我還是像是小女孩似的被輕輕的摸著頭,那種感覺很舒服,或許是太久沒有人寵我了。也可能是我不會撒嬌,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感覺讓我有點想哭。

那顆樹原來是蘋果樹,真的一點也不浪漫。

不過,被學校蘋果樹掉下來的奇怪蘋果打到,雖然沒有讓我發現地心引力,卻讓我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小女孩的時代哦,那種被寵被溺愛的感覺。

充滿魔法的,會把女生變成女孩的小蘋果。

我懶洋洋的閉上眼睛,好舒服喔,我想睡了。

「喂。妳不會這樣就腦震盪了吧?喂!」

軍刀的另一隻手卻還是搖著我。

「軍刀。」

「啊?」他顯然嚇了一跳,對於我突然說話這件事。

「繼續這樣到我睡著好嗎?」

「這樣?」

我指指他的左手。那隻輕撫著我頭頂的左手。

「嗯。沒關係嗎?」他的表情有點奇怪,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樣子。

「沒有關係。」

我就這樣睡著了,在那種溫暖之中。也許他會覺得我很奇怪吧。而我們從那天以後,也跟平常一樣,沒什麼改變的鬧來鬧去。彼此消遣對方。

我記得那樣的感覺哦。那種被寵溺,小女孩似的感覺。

也許我現在是個美少女,也許所有人都把我當做大人,也許我不會撒嬌,可是,我有時候也想變回小女孩,也希望有人能來抱我,能來關心我的小事。用體貼的,溫柔的語氣,或者是摸著我的髮絲,寵愛著我。

我是曾這樣想過的,不過,那只是魔幻的蘋果造成的幻影。

軍刀還軍刀。而我也還是我。

(9)

「天線消下去了。」

軍刀的話才把我從過去的想像中喚醒過來。

我按按頭上,不見了?真的不見了?

他的手是有什麼魔力?還是我頭頂上的天線剛好只聽他的話?怎麼會有這種事?

非常的詭異,這讓我覺得,如果要勉強發揮我的國文程度來形容今天有多倒霉的話,只能說是欲窮整天衰,更上一層頭。我可能是收了整天衰運的電波,最後被一股最衰的力量給壓了下去。

「怎麼樣,我的手有用吧,妳要不要好好感謝我?像是明天的便當錢幫我出。」

「唉呀,」我揮揮手:「我數學考卷都幫你呢,你能好好打電動應該感激我,這是你應盡的義務。更何況也是我頭上的這東西該消下去的時候了,才不是你的功勞呢。」

「是這樣嗎?我救了天線寶寶原來沒有錢。」軍刀擺出一副難過的樣子:「我以為天線寶寶會保佑我下次彩券中獎的,沒想到他竟然忘恩負義,忘恩負義的人以後會變成企鵝寶寶,鴨寶寶和金頂電池兔寶寶。」

「我最愛變成兔寶寶了!」

「那是男生會變的,女生的話就會變成小青蛙,鱷魚,螳螂,蜥蝪和章魚......」

「哼哼。」

這傢伙在說什麼呀?我都沒聽到,喔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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