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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話﹕我不要讓你也難過>
隔天中午，我才把幾份催出來國文作業給搬到教師辦公室去。回來的時候就聽到班上好像有人在對罵。罵到連走廊上都聽得到。
「一定是妳。是妳對不對？」
我聽到的是玲的聲音，我幾乎沒有聽過玲這麼大聲的罵人。
「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
被玲指著罵的是恬梅，恬梅縮到軍刀的身邊。像是隻小動物似的。
「妳這個女人到處說人家的不是，還不覺得丟臉嗎？」玲指著恬梅的鼻子，繼續罵著：「我告訴妳好了，妳以為其它人都不知道妳在說桌子她的壞話？班上只有妳會幹這種事，還有誰？」
「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恬梅看起來快哭出來了，她的聲音顫抖著。
「好了，玲，不要再說她了。」
旁邊有同學看不下去，想要制止住玲。可是玲還是很生氣的繼續罵下去。
「還說妳知道很多內幕對不對？」玲的聲音轉低：「真是好笑呢，知道的話就說出來呀，我看妳還能再編出什麼故事。為什麼有人心機這麼深？」
「我要說幾次不是我妳才相信？」恬梅拉著軍刀的衣服：「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不會這樣的！」
軍刀只是低著頭繼續看漫畫，一句話也不說。
我知道，他最害怕這樣的衝突，在我的印象中，遇到衝突的時候。軍刀躲起來的成份居多，平常消遣我的時候很開心，可是他也只敢對我那樣說話......
他只敢對我開玩笑，其它人都不敢，在某種程度上，他對其它人是很好的。因為軍刀不太喜歡和人衝突。他只會惹我生氣而已。
為什麼？
因為他認為我不會生氣嗎？因為他認為我脾氣好？
不是，因為那是我們相處的方式。
◎
「好了，不要再吵了。」
我走進她們兩個之間。
「不要再為我的事情而吵了。我不在意那些話。」
「小婷妳說......」
「我沒有必要說什麼。」我輕輕的拍拍玲：「我知道妳對我很好，這樣就好了。可是沒有任何事情證明是她做的呀。我不會無緣無故的對恬梅生氣。」
「算了。」玲說：「既然她都不計較，那我沒什麼好說，我只是不希望有一天輪到我。」
玲坐回位置上去，就直接趴在桌上。什麼也不說。
我不知道玲的消息是從哪裡來，也許是從漢聲？也許是從其它的廣播電台那裡來的，是恬梅嗎？事情也許真的有可能是她做的，因為沒有人會說內幕之類的話，至少以前班上同學在傳謠言的時候，也沒有傳得那麼惡質和那麼誇張。就像小琳常說的，大家最後也只是把一些話當成笑話而已。
的確所有的猜疑都可能指向恬梅，我看過恬梅的另外一面。她看起來並不像表面上這麼呆。這麼脆弱。
但是我並不在意恬梅怎麼樣，我在意的只是一件事，我不想讓軍刀捲入衝突。
就算是為了恬梅捲入衝突也是。如果今天只是恬梅被罵，說難聽點，我不會想幫她。
「謝謝妳。」
恬梅向我鞠了個溫文有禮的躬。
我只給了她一個禮貌性的微笑，沒有說什麼。
◎
當天放學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原本要留下來登記國文成績，卻發現晚上才剛考的國文考卷成績已經被登記好了，所有的格子整整齊齊的填滿了分數。
「小琳？妳幫我做的？」
有這個可能，不過機率低到相當於我數學考一百分。
「做什麼？」小琳拿著據說會美白的魔法石繼續磨。
我看問妳是白問。我心裡想。
「沒事。」
還會有誰幫我呢？難道真的有人終於想到要幫我了嗎？我就知道我是美少女，八成是暗戀我的男生幹的事，雖然我想不出班上哪個男生有這種高貴的眼光。但是居然有人主動幫我做工作，看我趴在桌子上睡覺很累，所以才從桌上那堆東西裡頭翻出國文考卷幫我登記成績......
「小琳，小琳。」我再度問小琳：「我在睡覺的時候，有人到我位置上來嗎？」
「到妳位置上？沒有吧？」小琳再度抬起頭，臉上掛滿了問號。
「是不是一個帥哥？」我把這個問題給吞了回去。就算有一百個人經過她身邊她大概也不會知道，也許我該問玲才對，但是玲今天提早去團練了，放學時間根本不會待在教室裡面。
只有我這種工作做不完又睡過頭，然後桌子上又像是迷宮，怕明天早上找不到國文考卷的人才會在這裡。有啦，還有一個磨魔法石做生意的小琳。
「呸，我什麼時候跟這傢伙同等級了？」
小琳還在努力的磨著魔法石。到底是誰做的？軍刀嗎？他從來不會把我的工作接過來做。玲？她看起來忙到不可能幫我做工作，暗戀我的帥哥？可能性百分之九十，可是就算他過來也不會知道今天的國文考卷我沒有登記分數這件事，更不可能在我的桌上找到國文考卷放在哪裡。
範圍一下子就縮小了很多，只有坐在我身邊，而且在偷看著我的人，才有可能這樣做。
「唉。」
一想到這點，我就長嘆了一口氣，我的四週並沒有坐半個可以稱得上是帥哥的人。
翻開成績表背後，我突然發現一張粉紅色的便條紙：
「明天下午四點左右，掃地時間，記得到工藝教室附近的中庭。」
字跡很凌亂。下面還有一行：
「會有很有趣的事情。」
◎
「拿去，毛線球。」
我家的超級胖貓，小球正在地上滾來滾去，看牠遲鈍的蠢樣，我實在非常想對牠的尾巴一腳踏下去，老爸還是躲在報紙後面不問大小事，而姐姐窩在電話機前，看來這次的男友特別難騙。
「問我為什麼跟他在一起而不跟你嗎？我就是不喜歡你。」
「以你的誠意，還不及他的一半。」
「我們並不是真正適合的人，謝謝。」
好像不是在處理男友問題，是在處理討厭而難纏的男人。姐姐偶爾會有男孩子看上她。而應付這些男人是很頭痛的事。
「呼。真是難纏。」
姐姐把電話掛掉。喘了口氣。
「怪男生打電話來？」
「而且還是我討厭的那種。」姐姐說：「才見過一兩次面就來煩，我說過有男朋友了他還來煩。為什麼會有人煩成這個樣子？他不會去騙別的女生嗎？」
「姐，妳太受歡迎了。」我只能搖頭。
「我現在的男朋友窮怎麼樣？要他來抱怨喔，我就是喜歡窮的，不喜歡他那種傢伙。」姐姐似乎還在氣頭上，又哇啦哇啦的罵了好幾句，我開始整理今晚的回收垃圾，還好紙類這次包得好好的，老爸沒有再拿去玩了。也沒有被小球弄亂。牠敢弄亂我就一腳踏扁這隻蠢貓。
「小婷小婷。」姐姐突然停止了抱怨，對我說了一句：「妳恢復原來的樣子了？」
「什麼？」
「看起來很有活力的樣子。」姐姐說：「之前的事情解決了？」
「並沒有。」我搖頭：「我只是把它當成不重要的事了，反正我只要努力的話，會有更多的男生喜歡我不是嗎？我現在自己也過得很好，管它的。」
「妳是躲起來不面對問題了嗎？」姐姐幫我把紙類捆好。
她難得幫我做這些事情，我是很感激沒有錯，不過說我不面對問題，那就太奇怪了。
「解決問題有很多種方式，忽視問題也是一種方法。」我說：「過得開心就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人生裡頭還有好多事情要擔心，執著在這件事情上就太笨了。」
「我當然不是說希望妳執著在一件事情上或是消沉下去，但是妳現在這個樣子並不算是把問題解決掉，問題還在那裡，如果妳不試著再度去面對自己真正的想法，哪天問題爆發出來，妳會很消沉很難過。」
「我覺得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我說。
這本來就不是什麼最重要的事情。
這是對自己說的話，雖然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
當我看到國文作業缺交表時，我想到軍刀，當我看到玲她們爭吵的時候，我也想到他，甚至想到他和我以前的相處方式，當我聽到自己失戀的傳聞的時候，我也曾經想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失戀了？
也許我就像姐姐說的那樣，我在逃避問題。離問題越遠越好。
可是久了就會忘記，只要忘記，忘光光就沒事了。只要一段時間不跟軍刀講話，不理他的事，就算他坐在我的身邊，也會慢慢的跟其它朋友一樣，對我來說並不特別。我也不會有失落的感覺，時間會治癒所有的傷心或是失落。
「你會有相同的感覺嗎？」
有時候我會這樣想，看著軍刀的時候。
可是想到他現在有著恬梅陪他，這種感覺立刻就消失不見。
他不會有相同的感覺，不會有的，恬梅對他來說這麼好。這麼適合，他忘記我的速度，會比我忘記他的速度快上太多，沒多久，他就會完完全全忘記我們身邊很多很多的事......
有人帶他走出來，他就會遺忘得快上太多。到最後只有我自己跌在回憶裡頭而已。
隔天中午，我才把幾份催出來國文作業給搬到教師辦公室去。回來的時候就聽到班上好像有人在對罵。罵到連走廊上都聽得到。
「一定是妳。是妳對不對？」
我聽到的是玲的聲音，我幾乎沒有聽過玲這麼大聲的罵人。
「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
被玲指著罵的是恬梅，恬梅縮到軍刀的身邊。像是隻小動物似的。
「妳這個女人到處說人家的不是，還不覺得丟臉嗎？」玲指著恬梅的鼻子，繼續罵著：「我告訴妳好了，妳以為其它人都不知道妳在說桌子她的壞話？班上只有妳會幹這種事，還有誰？」
「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恬梅看起來快哭出來了，她的聲音顫抖著。
「好了，玲，不要再說她了。」
旁邊有同學看不下去，想要制止住玲。可是玲還是很生氣的繼續罵下去。
「還說妳知道很多內幕對不對？」玲的聲音轉低：「真是好笑呢，知道的話就說出來呀，我看妳還能再編出什麼故事。為什麼有人心機這麼深？」
「我要說幾次不是我妳才相信？」恬梅拉著軍刀的衣服：「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不會這樣的！」
軍刀只是低著頭繼續看漫畫，一句話也不說。
我知道，他最害怕這樣的衝突，在我的印象中，遇到衝突的時候。軍刀躲起來的成份居多，平常消遣我的時候很開心，可是他也只敢對我那樣說話......
他只敢對我開玩笑，其它人都不敢，在某種程度上，他對其它人是很好的。因為軍刀不太喜歡和人衝突。他只會惹我生氣而已。
為什麼？
因為他認為我不會生氣嗎？因為他認為我脾氣好？
不是，因為那是我們相處的方式。
◎
「好了，不要再吵了。」
我走進她們兩個之間。
「不要再為我的事情而吵了。我不在意那些話。」
「小婷妳說......」
「我沒有必要說什麼。」我輕輕的拍拍玲：「我知道妳對我很好，這樣就好了。可是沒有任何事情證明是她做的呀。我不會無緣無故的對恬梅生氣。」
「算了。」玲說：「既然她都不計較，那我沒什麼好說，我只是不希望有一天輪到我。」
玲坐回位置上去，就直接趴在桌上。什麼也不說。
我不知道玲的消息是從哪裡來，也許是從漢聲？也許是從其它的廣播電台那裡來的，是恬梅嗎？事情也許真的有可能是她做的，因為沒有人會說內幕之類的話，至少以前班上同學在傳謠言的時候，也沒有傳得那麼惡質和那麼誇張。就像小琳常說的，大家最後也只是把一些話當成笑話而已。
的確所有的猜疑都可能指向恬梅，我看過恬梅的另外一面。她看起來並不像表面上這麼呆。這麼脆弱。
但是我並不在意恬梅怎麼樣，我在意的只是一件事，我不想讓軍刀捲入衝突。
就算是為了恬梅捲入衝突也是。如果今天只是恬梅被罵，說難聽點，我不會想幫她。
「謝謝妳。」
恬梅向我鞠了個溫文有禮的躬。
我只給了她一個禮貌性的微笑，沒有說什麼。
◎
當天放學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原本要留下來登記國文成績，卻發現晚上才剛考的國文考卷成績已經被登記好了，所有的格子整整齊齊的填滿了分數。
「小琳？妳幫我做的？」
有這個可能，不過機率低到相當於我數學考一百分。
「做什麼？」小琳拿著據說會美白的魔法石繼續磨。
我看問妳是白問。我心裡想。
「沒事。」
還會有誰幫我呢？難道真的有人終於想到要幫我了嗎？我就知道我是美少女，八成是暗戀我的男生幹的事，雖然我想不出班上哪個男生有這種高貴的眼光。但是居然有人主動幫我做工作，看我趴在桌子上睡覺很累，所以才從桌上那堆東西裡頭翻出國文考卷幫我登記成績......
「小琳，小琳。」我再度問小琳：「我在睡覺的時候，有人到我位置上來嗎？」
「到妳位置上？沒有吧？」小琳再度抬起頭，臉上掛滿了問號。
「是不是一個帥哥？」我把這個問題給吞了回去。就算有一百個人經過她身邊她大概也不會知道，也許我該問玲才對，但是玲今天提早去團練了，放學時間根本不會待在教室裡面。
只有我這種工作做不完又睡過頭，然後桌子上又像是迷宮，怕明天早上找不到國文考卷的人才會在這裡。有啦，還有一個磨魔法石做生意的小琳。
「呸，我什麼時候跟這傢伙同等級了？」
小琳還在努力的磨著魔法石。到底是誰做的？軍刀嗎？他從來不會把我的工作接過來做。玲？她看起來忙到不可能幫我做工作，暗戀我的帥哥？可能性百分之九十，可是就算他過來也不會知道今天的國文考卷我沒有登記分數這件事，更不可能在我的桌上找到國文考卷放在哪裡。
範圍一下子就縮小了很多，只有坐在我身邊，而且在偷看著我的人，才有可能這樣做。
「唉。」
一想到這點，我就長嘆了一口氣，我的四週並沒有坐半個可以稱得上是帥哥的人。
翻開成績表背後，我突然發現一張粉紅色的便條紙：
「明天下午四點左右，掃地時間，記得到工藝教室附近的中庭。」
字跡很凌亂。下面還有一行：
「會有很有趣的事情。」
◎
「拿去，毛線球。」
我家的超級胖貓，小球正在地上滾來滾去，看牠遲鈍的蠢樣，我實在非常想對牠的尾巴一腳踏下去，老爸還是躲在報紙後面不問大小事，而姐姐窩在電話機前，看來這次的男友特別難騙。
「問我為什麼跟他在一起而不跟你嗎？我就是不喜歡你。」
「以你的誠意，還不及他的一半。」
「我們並不是真正適合的人，謝謝。」
好像不是在處理男友問題，是在處理討厭而難纏的男人。姐姐偶爾會有男孩子看上她。而應付這些男人是很頭痛的事。
「呼。真是難纏。」
姐姐把電話掛掉。喘了口氣。
「怪男生打電話來？」
「而且還是我討厭的那種。」姐姐說：「才見過一兩次面就來煩，我說過有男朋友了他還來煩。為什麼會有人煩成這個樣子？他不會去騙別的女生嗎？」
「姐，妳太受歡迎了。」我只能搖頭。
「我現在的男朋友窮怎麼樣？要他來抱怨喔，我就是喜歡窮的，不喜歡他那種傢伙。」姐姐似乎還在氣頭上，又哇啦哇啦的罵了好幾句，我開始整理今晚的回收垃圾，還好紙類這次包得好好的，老爸沒有再拿去玩了。也沒有被小球弄亂。牠敢弄亂我就一腳踏扁這隻蠢貓。
「小婷小婷。」姐姐突然停止了抱怨，對我說了一句：「妳恢復原來的樣子了？」
「什麼？」
「看起來很有活力的樣子。」姐姐說：「之前的事情解決了？」
「並沒有。」我搖頭：「我只是把它當成不重要的事了，反正我只要努力的話，會有更多的男生喜歡我不是嗎？我現在自己也過得很好，管它的。」
「妳是躲起來不面對問題了嗎？」姐姐幫我把紙類捆好。
她難得幫我做這些事情，我是很感激沒有錯，不過說我不面對問題，那就太奇怪了。
「解決問題有很多種方式，忽視問題也是一種方法。」我說：「過得開心就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人生裡頭還有好多事情要擔心，執著在這件事情上就太笨了。」
「我當然不是說希望妳執著在一件事情上或是消沉下去，但是妳現在這個樣子並不算是把問題解決掉，問題還在那裡，如果妳不試著再度去面對自己真正的想法，哪天問題爆發出來，妳會很消沉很難過。」
「我覺得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我說。
這本來就不是什麼最重要的事情。
這是對自己說的話，雖然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
當我看到國文作業缺交表時，我想到軍刀，當我看到玲她們爭吵的時候，我也想到他，甚至想到他和我以前的相處方式，當我聽到自己失戀的傳聞的時候，我也曾經想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失戀了？
也許我就像姐姐說的那樣，我在逃避問題。離問題越遠越好。
可是久了就會忘記，只要忘記，忘光光就沒事了。只要一段時間不跟軍刀講話，不理他的事，就算他坐在我的身邊，也會慢慢的跟其它朋友一樣，對我來說並不特別。我也不會有失落的感覺，時間會治癒所有的傷心或是失落。
「你會有相同的感覺嗎？」
有時候我會這樣想，看著軍刀的時候。
可是想到他現在有著恬梅陪他，這種感覺立刻就消失不見。
他不會有相同的感覺，不會有的，恬梅對他來說這麼好。這麼適合，他忘記我的速度，會比我忘記他的速度快上太多，沒多久，他就會完完全全忘記我們身邊很多很多的事......
有人帶他走出來，他就會遺忘得快上太多。到最後只有我自己跌在回憶裡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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