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語躺在地上。
紫色的月光之中，兩隻蛇化作羽毛扇和一個袋子。
我現在已經知道了，羽毛扇就是白蛇，而袋子就是黑蛇。
那個袋子裡面放了什麼？
基於好奇的心態，我走過去，打開袋子，裡面掉出一堆本子。
好像是一堆記事本。我翻開其中一本，裡面滿滿的都是字。
「日記本嗎？」
很多都標著日期和年代。但是光公元2000年的就有五本之多。而且日期全部都很混亂。有些七月有三個，六月有兩個，而某個月一個也沒有。
這不是七月有三篇，是有三個七月的日記。
不知道的人大概會以為這是份精神病患或是幻想小說的日記。可是我很清楚這是什麼樣的日記。
「她都是在這幾年之間繞來繞去嗎？」
何時開始這樣繞的？為什麼？
我把日記都放回袋子裡面。抱起夜語離開。
「說不定她看了這些東西，就會回復記憶了。」
紫色的月光慢慢淡去。不知道下次紫色月光是什麼時候。
我總覺得，那詭異的紫色月光一定和她有關係。
◎
凌晨兩點。
夜語還躺在床上。我翻閱著那一疊資料。
「原來她是這個樣子的人。」
先是殺掉對映世界的自己，然後進行偽裝。取代「自己」在人際關係之中的網路，接著扮演成那個「自己」......
「她的生活都是假的。」我嘆了一口氣。
比起夜語，我算是幸運多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對映世界的自己，與其這樣說吧，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真的是被換到別的世界去了嗎？」
穿越了無數的時空，夜語有時候會提到她的爸爸跟媽媽，但是那都只是對映世界的爸爸和媽媽，她自己曾經想過自己父母的樣子，並且把他們畫在日記本上。
「還說她不在意呢！」我有點想笑。
可是，我完全沒有看到什麼「人類希望組織」的資料。
只看到夜語記錄自己在幾個次元中的事情，跟同學，跟朋友。戴著那個「自己」的假面具過日子。
有時候她會對「自己」很生氣。怨恨另一個自己怎麼會喜歡上那種男孩子，害她要花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他甩掉。有時候她則是覺得那個「自己」根本就是個怪人。
「這個怪傢伙，我還要用她的身份，根本就不能用嘛！」
但是遇到問題多了，夜語大部份的時間都能把自己扮演得不錯，有時候她也會很快樂。
「那個廢物，為何連簡單的事情都搞不清楚，真的一點也不像我。」
我比較好奇的，是後面的日記，我找出其中一本看起來較新的。2001年的資料。
2001年同樣也有好幾本。其中一本裡面甚至還夾著一支原字筆。
「應該就是這一本了。」
我翻開那本日記本。裡面發生的事情，卻讓我完全難以置信。
(47)
「這個人的遭遇好奇怪。」
「妳沒有想起什麼嗎？」
結果，我看了日記簿，知道了許多事情。包括人類希望組織的事，另一個世界小織的事，以及夜語的想法。
但是夜語還是沒有回復記憶，一點也沒有。她只是呆呆的看著白羽扇和日記簿堆成的紙本堆。拿起自己的日記，卻還只是疑惑的眼神，像是什麼也不知道。
「很多事情真的搞不清楚。」我說：「不過，妳還是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吧。」
「我做了一個夢。」夜語說：「夢到很強很強的金黃色光芒和閃電。打在一棟小屋子上面，小屋子中有個女孩緊握著試管，她的眼神很專注，像是在祈求什麼，我也看到了青紫色的月光，那天晚上，月亮是青紫色的，非常的漂亮。」
「好奇妙的夢。」
我看了幾本日記，卻沒看到她記這樣的東西。
她有記一些世界轉換的異象，但大多只是昏厥和昏迷之後醒來。就在另一個世界之中。
她跟我一樣，也是在負世界第一次看到紫色月光，她甚至根本沒到過幾次負世界。還形容說那邊非常的奇怪。
「那或許是妳最原始的記憶。」
「最原始的？」
「就是最久最久以前的。」我說：「可能比記這個日記本的時候還要早。」
「我也不知道，還是不要去想好了。」
「對了，妳見到那個夜雨有什麼感覺呢？」
「像是很溫和的人，她的樣子跟我很像很像，也不會討厭小蛇！」
「那樣就好了。」
我擔心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只是我弄不清楚，為何她一定要那個身份呢？那個「夜語」的身份，到了不同的世界，然後被迫扮演不同的角色。
◎
「只能存在一個......一定要這個樣子嗎？」
第二天晚上七點，夜雨站在補習班前。
「遲早要面對的事情，沒有什麼好遲疑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夜雨可是緊張的要命。
她的手上緊握著金色十字徽章。
那個金色徽章，給她一股莫名的安全感，覺得好像有個力量在保護她，很溫暖的力量。那種感覺她完全難以形容。
「像在媽媽的懷抱裡面。」
如果要說的話，也只有這個樣子了，但是這個形容很奇怪。那個金髮女人根本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叮咚！」
「是誰啊？」
「我是夜雨，我來見我的朋友。」
「朋友？妳是誰的朋友？」
「我是住在這邊的夜語的朋友。」
雖然如此，老媽還是覺得有點奇怪。特別是她看到夜雨這個女孩的時候。
「天啊，長得超級像的。」
「如果說我是夜語的雙胞胎姐妹或許會更好一點，」夜雨想著。
「妳是昨天那個「夜雨」？」
我正站在夜語的身邊，小心的注意著兩人的行動。
「我昨天跟她說過，我們要做好朋友。」夜雨說：「對不對？」
夜語很緊張，她站在原地，有點遲疑。
「來，我們應該會是好朋友的喔！我們會一起存在。真的。」
我突然覺得很詭異。
「我們會一起存在」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她也知道了什麼事？還是只是無心的發言？
她知道夜語是對應世界的她嗎？一般人怎麼會知道這樣的事情呢？最多也只是覺得她只是長得很像自己的人。
夜雨伸出了左手，要去牽夜語的手。
「我們可以共存的喔！」
「一起存在嗎？一起存在......」
就在這個時候，夜語突然抽出羽毛扇。
銀白色的閃光劃過夜雨的身邊。白色的羽毛散了開來。
「真的不能一起存在嗎？」夜雨側身躲了開來。
她能感知得到那個白色羽毛扇的殺意。而輕巧的閃避過去。
「夜語！妳在做什麼？」
「殺掉跟自己一樣的人。」夜語說：「這是我來這個世界應該做的第一件事。」
「她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回復記憶？」我想。
然而，更可怕的是，我覺得這整件事都有人在操控著。
那本日記本的回復，紫色的月光。夜語的甦醒，甚至那個夜雨意味不明的話語，還有日記本上寫著操縱事件，操縱夜語欺騙我的神明......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一股力量的操縱之中，世界轉換也是，和藍瑩，夜語，小織的事情也是。全部都好像是有人排好的劇本。
我還來不及想這麼多，就聽到碎裂的聲音。
白色羽扇輕輕揮過，但是卻破壞了一張桌子。放著電話的茶几整個裂開，玻璃碎片灑了一地。
「妳們在做什麼啊？」老媽嚇得臉色蒼白。
夜語跳上桌子，用白羽扇再度揮過。
「妳完全不分誰是誰就這樣殺人是不是？」我說：「只要是對映世界的妳就殺，妳難道從來沒有感到慚愧過嗎？難道不會因為看到妳自己的死亡而恐懼？難道不會......」
「你看了我的日記還不曉得嗎？」夜語對我喊：「你真是完全不了解我！我們同樣是跨越次元的人，為什麼你不懂我會對什麼感到難受呢？」
「我就是不懂！」
「對，那是因為你太幸福了，你到了一個新世界，總是有人幫你打點的好好的，不像我，每次到了一個新世界，走入熟悉的房子，走入我的書房，那些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卻被另一個人所占領了，然後這些都必須我來把「那個人」給清理掉！」夜語說：「這樣你還不懂嗎？」
「這樣也是妳殺人的理由嗎？」
「如果你的爸爸媽媽，你的朋友都變成別人的，你不會殺人嗎？」
「妳又沒有爸爸媽媽，妳爸爸媽媽的感覺都是想像出來的！」
夜語突然轉過身來，把羽毛扇往我的方向打去。
「我真後悔讓你看到我的一切，你什麼都不曉得！」
「住手！」
就在這個時候，夜雨舉起右手。那個剛剛她一直緊握住的右拳。
裡面的東西是什麼，我已經看不清楚了。只看到那東西放出金黃色的光芒。包住我跟夜語的身體。
「好溫暖.....」
世界轉換嗎？
不對，沒有那種昏厥感，只覺得四周圍通通包滿亮光。刺眼的閃亮。
(48)
「碼神長輩啊，你沒看到我跟你A那片Game等了很久了？」
穿著黑衣的碼神長輩咳了兩聲嗽。四下張望一下。
「好，那我就給你好了，Office 98。明天記得來拿。」
「雖然那個Game實在很庫索，不過我要歌啊！」
我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看到自己和Office 98在一起，跟那個叫「碼神」的怪傢伙拿光碟片的樣子。不禁覺得十分的奇怪。
「這傢伙，真是的。」
鏡子一共有好幾面，有幾面中我可以看得到自己搬著日劇，有幾面我看到我跟藍瑩在一起，跟小織在一起，甚至在站前廣場跟著夜語在一起......
「這些到底是什麼？」
「每個對映世界的你啊！」
我看到有個金髮的女人站在鏡子叢林的中央。她的懷中是沉睡著的夜語。
天上是紫色的月光，淡淡的照著這個鏡子叢林。
整片大地上，通通都是鏡子。它們都映著紫色的月光。
「妳是誰？」
「我是夜語的母親。」
金髮女人把雙手舉起，紫色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身體慢慢變化，變成黑色長髮，穿著綠色衣服的女姓。
那套衣服與夜語的顏色一模一樣。
「綠色的制服？」
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大號的夜語，或是老了個十五歲的夜語。
「妳真的是夜語的母親嗎？」
「這就是我原本的樣子。」
「夜語簡直就像妳的複製人。」我說：「她看到妳的樣子，一定也會把妳給殺掉，說不定她認為妳也是對應世界的另一個她。」
「這段日子辛苦你們了。」女孩說：「我要帶她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邊？」我有點疑惑：「妳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整件事情是怎麼回事？那個紫色的月光，還有......」
「我可以告訴你。」女孩說。
◎
在一個寂靜的都市之中。
有一棟沒有人敢靠近的小公寓，這棟小公寓是由一個富有的科學家所持有，她據說活了很久。沒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年齡。只知道那棟小公寓曾經改建過幾次，據這怪女人說要符合時代潮流，免得自己看起來像個老巫婆。
然而實際上她做的事就是像老巫婆一樣，在科學研究上，她是個徹底的異端。她相信沒有所謂「不可知論」的事。
「神和鬼都只是些分子的特殊組成而已。」她說：「那只是異次元的生物，根本不是什麼神秘的力量，我可以把他們隨便召喚過來再趕出去，甚至成為神也不需要什麼東西，只要用我的科學力量就可以做到了，重點是要怎麼進入他們的空間。」
她的研究都和她人不同，她主要是進行空間研究，而且使用許多奇怪超乎想像的裝置。
「如果可以的話，我要從所謂神的世界中，逮捕到一個活生生的神。」
她開始花心思研究，其中她還發現一點，就是所謂的「紫色月光」的能量。月亮照理說，只不過是個反光鏡。不過可以用特殊的儀器，和月光建立起互動的機制，進而轉換月光成「紫色月光」。
「那就是紫光能量。」她說：「只要掌握了這個能量，創造紫色的月，我就可以自由控制那個所謂「神」和「魔法」的次元。」
她從事著魔法一般的科學研究，而終於在某一天成功了，一個看起來像年輕男子的神落在公寓裡面。
「歡迎你，我的神明。」
「這邊是哪邊？」那個天神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被她綁了起來。
「能量金鎖。」她說：「無論你是什麼生物，都脫不開這裡的。」
「妳，」神還是完全不清楚：「妳到底是誰？為何有這種力量？」
「這邊是人間。」她說：「你現在已經掉到人類的手中了。」
那個神開始用各種方法，想要掙脫開金鎖，可是發現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是個比神還要偉大的人類。」
「放肆的傢伙！妳會遭到天譴！」
「現在就譴責我啊！」她笑了起來：「你們的神力和魔法根本就不如我的科學力量。誰譴責誰還不知道呢！想想你自己的處境吧？」
「........」神終於低下了頭。
被人類套在網羅裡面，那是多麼丟臉的事情啊，對於操縱自然現象一次就可以毀掉一群人類生命的天神來說。第一次遭遇到這樣的羞辱。
「我要你給我一樣東西。」她說：「我要培養一種特殊的東西。」
「人類怎麼能自己創造物種！」
「閉嘴！」她大喝：「你如果喜歡的話，這邊的能量可以永遠把你困在這裡！」
「妳要什麼的話，」神只好說：「我給妳就是了。」
◎
神最後被迫留下了他的元精。
元精就是像精子一樣的東西，不過神不見得是由像人類那樣的生殖器官弄出來的。有些神是從別的地方弄出來的，例如古代有踏過巨人的腳，印，結果就生下名人的例子。那些未婚而由於不明原因懷孕產下名人的古代各位先聖先王的老媽也是。都是因為她們觸到了元精，而和她們體內的生殖系統產生作用。繼而產下小寶寶。
可是對於那個怪女孩來說，她不是這樣做的，她取出自己的卵子，和元精放在一起培養。利用類似人類子宮的系統，開始「生產」一個人類與神的結晶。
「哇哇哇......」在某個紫色月光的試驗之夜，一個女娃兒誕生了。當時，由於實驗裝置產生的電力，使得電光和紫色月光閃爍著。
而那就是那個女娃兒出生時所看到的第一個景象。這個女孩就是夜語。
(49)
夜語的夢境中，就是她出生下來看到的第一個景象，紫月，電光，以及發狂般握著實驗試管的母親。
「這個孩子。」夜語的母親，也就是那個愛好實驗的女孩說：「不能這樣就長大，一點一點的成長實在不是進步的人類。人類要能快速的長大，快速的知道所有的事情。」
她對剛出生的嬰兒，用奇怪的光線照射，刺激她的成長。在她的腦中灌輸進入人類生存所必要的基本知識。
總之，她像瘋了一樣的放下所有的東西，全力培養這個嬰孩。
一個月之後，女孩成長到十四歲左右的年紀。
「媽媽，妳在研究什麼？」
「媽媽在研究跟神通話的方法。」她對夜語說：「再過沒多久，我就可以變成神，升上天界了。」
「變成神？」夜語很緊張：「媽媽會不會死？會不會永遠都不回來了？」
「媽媽不會死，媽媽會永遠的活下去。」她說：「不過夜語，妳要學會自己成長，自己追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還有好多事情沒經歷過，也還有好多事情需要媽媽的幫忙。」夜語說：「請媽媽留下來。」
「媽媽不是不想繼續照顧妳，媽媽也希望看到妳變成偉大的人。」她說：「可是媽媽真的不能留在這裡，媽媽如果再留下來的話，說不定會被神所懲罰。」
「為什麼？媽媽不是要當神了嗎？」
「夜語，很多事情妳以後經歷了就會曉得了。」她說：「媽媽最近在偷看天上的情況，知道他們雖然動作緩慢，但是懲罰就快要下來了。」
「他們好可惡！」
「夜語，媽媽告訴妳。」她說：「明天晚上，我會把天體反射鏡打開，那個時候，這座城市中的人都會被紫色的月光包圍。午夜來臨時，有道很強的紫色光柱會照到北安溪上。」
「嗯......」
「到時候，妳就跳到溪裡面去。」她說：「無論溪水有多冷，都沒有關係，妳只要想著媽媽，紫色的月光就會帶妳去妳該去的地方。」
「那媽媽會去嗎？」
「不會，媽媽在紫色月光出現的時候，就會升天成為神了。」她說：「但是妳只要踏進紫色月光之中。妳可以在另一個世界找到媽媽。那個媽媽還是會一樣疼妳。」
「真的？」
「當然是真的。」她說：「我給妳幾樣東西，這是綠色制服，在妳踏進紫色月光之後，身上的東西很多會被能量衝擊撞走，但是只要用綠制服包住就不會。」
「還有，這是白色的扇子，她在你碰到危險的時候，可以發揮非常大的力量，可以把妳的對手通通打敗。」
「最後，這是金色的十字徽章，可以讓妳保持在同一個世界之中。安定而快樂的生活。」
她交代給夜語這三樣東西。
在第二天晚上，夜語就跳進了北安溪的溪谷，紫色的月光將她帶上天空之中。
但是，夜語就在紫色月光之中，忘記了媽媽，忘記了她所生存的世界。
◎
「紫色月光的世界轉換，有七成的機率會讓人失去記憶。」夜語的母親說：「後來，我相信夜語是失去記憶了，不過她第一次看到她自己的時候，我想她的感覺是，為什麼這個人搶了我的媽媽。」
「不對！」我說：「她不是失去記憶了嗎？又為何記得妳的樣子？」
「那是感覺。」她說：「就像是夜雨可以感覺到母親的氣息一樣，夜語這孩子也有極強的感知能力。她甚至還能自己啟動羽毛扇，把「自己」給用羽扇殺死。這些都是我當初沒有料到的。」
「妳還算是母親嗎？」我說：「讓自己的女兒這個樣子，把女兒丟給對應世界的自己照顧，而自己卻在天上過著逍遙的日子！」
「錯了，」她說：「我一升上去後，花了一段時間才取得創造之神的副手地位，這時候我才發現，那個創造之神原來就是夜語的父親。」
「嗯......於是呢，妳就更不敢透露夜語的事？」
「不，我更想找到夜語。」她說：「創造之神創造了世界之後，這個位置就等於是閒職，所以上帝派他們掌控次元的轉換，也就是世界轉換，我就想藉由這個位置，去找到夜語。」
「妳找到了嗎？」
「沒有。」她說：「我找了好幾個世界，都找不到她。後來我的手下有在一個世界發現金色十字徽章，我就知道夜語在各個世界流浪了。她失去了穩定世界的力量。後來一直到這件事情發生，我終於透過她老爸找到了夜語。」
「她老爸，你是說那個利用她的神？」
「就是他沒有錯。」她說：「他昨天認罪，在負世界北安溪女神的控告之後，以殺害人類，利用他人，破壞世界穩定，賭博罪名等等被削職，連帶的有Law及Chaos參與賭博人數共七十幾個神明一連入罪。」
「北安溪女神？是小織嗎？」
我想起夜語的日記。
「我有一點不懂，小織真的是淹死的？」我說：「藍瑩不是說.....」
「我在監看你們兩個的時候。」她笑了：「藍瑩不告訴你實情，因為她一直在逃避，逃避小織的去世是在夏令營中溺死的這個事實，夏令營的名額是藍瑩讓給她的，藍瑩每次都在想，要是去的是她的話，或許溺死的就應該是她，為了不讓自己繼續這樣想，所以她乾脆編造理由。不斷欺騙自己直到自己都相信。」
「這......」我說：「藍瑩原來是這個想法﹖」
「所以她很悲傷，也很心虛，每次提到小織的事情的時候就是這樣。」她說：「但是那是在負世界發生的事，另外兩個世界的人都好好的。」
「那現在呢？妳要接夜語回去嗎？」
「我要帶她回天上。」她說：「她已經受過夠多苦了。」
「可是我要怎麼辦？」
「你嘛......」她笑了起來：「自己想想吧，我告訴你為什麼你會特別倒霉。」
「我知道，都是那該死的混沌之神沖馬桶。」
「不對。」她說：「她當然有錯。但是你和藍瑩的「緣結」實在是太弱了。」
「什麼是「緣結」？」
「就是那種靠著偶然的機會結合起來的緣份。」她說：「越多的話，就代表這股力量越弱。只要世界一改變，這個機會一消失，那你們的緣份就完了。」
「我知道。」
「所以你才更要好好珍惜才對。」她說：「謝謝你對這個孩子的照顧。」
「沒有她的話，我說不定還沉溺在負世界裡面。」
「你如果真的喜歡她。」她說：「我還會再讓她跟你見面的。我會把整個世界重置成原來的樣子。」
「重置世界？現在妳是創造之神了？」
「在還沒選出新神之前，由我代理。」她說：「我會把世界重置好，不過會和原來有一點點不同，你要記住一件事喔，到那邊記得看放在你床上的一本小筆記本。」
「小筆記本？」
我還來不及發問，頭上的紫色月亮就射下了強大的亮光。
暈眩的感覺侵襲著我，世界再度轉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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