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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克市市政廳,燃燒的火燄之中。

古雷克的身體狠狠的撞在牆壁上,圍牆塌了下來,朝香繼續飛過去,遵照著惡魔方陣的指示,將古雷克打上半空中。古雷克粗壯的身軀在她的攻擊之下像顆皮球似的飛到空中,整個人撞毀了市政廳的天花板。

堅硬的天花板被撞個粉碎,朝香繼續進逼,這次,她的拳頭並沒有擊中古雷克,古雷克狠狠的還擊,將朝香打到市政廳左側的牆邊,朝香的身驅似乎在半空中頓了一下,接著撞上了牆。

即使朝香的身子比起古雷克而言柔弱許多,但還是把圍牆撞出了大洞。而大廳的主樑柱終於承受不住兩人來回不斷的攻擊,開始出現裂痕。

「就這樣打下去吧,雪之歌!」

隱藏在市政廳地下密室中的穆爾,得意的看著即將崩塌的大廳。

他完全不在意市政廳會塌陷這回事,這些人越有活力越好,特別是朝香,他可以用惡魔方陣把這個女孩變成他的工具,最好讓她去把外面的聯軍給打垮,穆爾的心中早就打好了這樣的算盤。光憑朝香一個人,鏟平整支部隊都沒有問題。

她不見得要以一對多,只要發揮實力殺去軍隊的主將,造成恐慌,軍隊自然會撤退,這種好幾個國家的聯軍,在穆爾的眼中尤其沒有紀律,要是真的出了點事情。馬上就會兵敗如山倒。

正當穆爾想好如何利用朝香的時候,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背。

「有什麼事情嗎?」

穆爾轉過頭去,他竟看到朝香在自己面前,剛被打得無數次撞上牆壁的朝香,現在正用手掌貼在穆爾的腹部。表情悠閒自在,甚至連衣著都整整齊齊,連半點塵土也沒有沾上。

「市長大人,惡魔方陣的規則嘛,不是進入房間裡頭的人都要自相殘殺到最後一個嗎?」朝香慢條斯理的說著:「但是如果房間先完蛋了,那「進入房間裡頭的人」這個規則是不是就不成立了呢?」

「妳這傢伙……」

「你也不是第一次用惡魔方陣了,大意是不行的哦。」

莉莉卡出現在他的背後,鐮刀扣緊他的脖子。

「我想這次你是躲不掉了。」

古雷克也出現在穆爾的身後,他的雙手巨劍亦蓄勢待發。

此時,空中響起了悠揚的笛聲。笛聲的旋律柔和。好似另一個世界的樂音。

「朝香、古雷克,掩住耳朵!」

莉莉卡對著兩人大喊,她的鐮刀也離開了穆爾的脖子,朝穆爾的後方砍去,一陣刀刃與鐵器撞擊的巨響之後,莉莉卡的刀鋒被擋了下來。

「我不容許妳們在這邊巔覆別人的國家,雪之歌的成員。」

一名女子從穆爾身後走了出來,手中的長笛與莉莉卡的鐮刀緊緊的抵著。

她是艾波麗爾王國白衫軍的指揮,水澄楓。



光之丘市綾野監獄,地下通道走廊。

「呀!」

此起彼落的尖叫和哀嚎聲,籠罩了整個監獄,被殺死的不是犯人,而是監獄的工作人員,有好幾個連敵人都沒發現是誰,就被利刃封喉,鮮血四濺。

海倫手上的匕首沾滿了血,由市長親自進行無差別的處決。在過去的光之丘市,從來沒有人認為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只是市長親自出手殺人,就連處死犯人,在光之丘市都是極少見的例子。

光之丘的刑罰是出了名的寬鬆,監獄中的犯人也有著不錯的待遇。死刑的認定標準十分的嚴格,在這幾年甚至打算完全廢除死刑。

「不要以為光之丘市不會處決任何人。」

海倫說著,她踏過幾具剛被她處決的屍體,誰是叛徒或誰不是叛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有叛徒嫌疑的人全部消滅掉。

她正在用天球儀監視都市的法則進行處決,這是懦弱的市議會,長年來死命反對的事,海倫甚至開始懷疑市議會,與柏克市勾結散布謠言,侵犯她的光之丘市,市議會鐵定也脫不了關係。

(即使天球儀眼中安靜的都市無法實現,我至少能讓光之丘與理想接近點。)

海倫的心中,還是惦記著她的「女兒」,以及她的光之丘市。

光之丘市由於市議會的懦弱而取消了很多東西,特別是軍事體系,市議會認為光之丘市比想像中的和平許多,也沒有什麼爭執,所以不需要軍隊,連警察都不用太多。至於天球儀的干預,更讓海倫成為市議會中無數次被質詢的對象。

但是,沒有人瞭解天球儀是怎麼干預都市中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在議會中都是傳言。海倫不斷的強調沒有這些事,心裡頭卻狠狠的譴責這些忘恩負義的人,光之丘市能夠達到如此的安定,並不是寬鬆的法律與議會的功勞。

而是在天球儀裡頭那位嬌小的女孩子,對於這座城市日夜不停的關愛。

「什麼光之丘市青年團,你們今天能好好的在這裡叛亂,是誰提供給你們這麼好的生活?什麼市議會,你們以為這種法律能夠救人嗎?」

海倫繼續揮動的匕首,在血腥味瀰漫的監獄裡怒吼著。



天球儀內,頭頂上纏著繃帶的瑪格麗特,從玻璃棺中走了出來。

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天球儀,混亂之後沒有人陪在她的身邊,安妮去找優子,龍王飛出了天球儀,海倫也不知道到哪去。而瑪格麗特現在回復的魔力,還不足以啟動瑪琳,所以真的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好痛,好痛哦。」

瑪格麗特皺著眉頭,緊緊的按著頭,被優子擊中的兩槍,對她而言是很重的傷害。她甚至認為自己不會再醒來。無法再看到光之丘市了。

然而她還是從玻璃棺中醒來。凝望著已經不是她心目中美麗都市的土地。

(也許,大家還需要我。)

瑪格麗特輕輕揮手,銀光灑在被破壞的機件上。監看光之丘市各處的螢幕,又一個個的亮了起來,城市各個角落殘破的景象,傳入她的眼中。

「瑪格麗特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要好好努力哦,好好的努力……」

瑪格麗特擦了擦她的淚水,她不知道有雙眼睛,正在她身後注視著她。



穆爾從市政廳的後方,循著密道逃了出來。

「真是可惡!惡魔方陣這東西我早就知道會出問題,早在現世被那該死的惡魔猛鑽漏洞之後,我就應該知道這點了!」

現在不只是「那個該死的惡魔」沒有被殺死,反魔族的行動走到最後居然是被魔族前後左右包抄,甚至各國聯軍還包圍過來。對穆爾而言,沒有比這更慘的情況了。

「還是先逃到外面去,向其它國家求援。」

穆爾打好了這個算盤,突然有股強烈的電光,張牙舞爪的包圍了他的四周。

「穆爾市長,真的好巧呢。」

留著赤紅色短髮的少女,正坐在密道外的圍牆上。少女的雙手上圍繞著青白色的電光,她的眼神像是發現了獵物般,瞪著剛溜出來的穆爾。

「羅琳小妹妹,妳如果不想死的話,還是早早回妳媽媽的懷裡哭比較好!」

穆爾怒吼,他沒想到會有人在這裡擋住他的路。

「話說我本來不是要來找你的,我只是到處找人問路,想說那隻笨安妮有沒有在這裡。」羅琳手中的電球漸漸升高:「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碰到你,堂堂的市長怎麼會從狗洞裡鑽出來?」

羅琳諷刺的話語還沒說完,穆爾的手臂就突然裂了開來,紫紅色的光從裡面射出,羅琳趕緊用電光截下,她卻發現手上的電球竟然變成了石屑。白色的粉末飄落下來,沾滿了她的手掌。

「這是什麼?」

「石化砲。可將所有的能量、人體、都轉為白石的形態。」

穆爾的砲口對準了羅琳。羅琳將手按在地面上,地上一波波的電擊如泉水般湧向穆爾,他的雙腳離地,腳上的石化砲往地上一擊。電光剎時全部化為石粉。

接著他的砲管轉了過來,對準了羅琳,羅琳根本沒有想到穆爾全身上下至少有四枚石化砲。且砲管還能朝著不同的方向發射,根本就沒有可以進攻的死角。

「這死老頭!」

羅琳罵著,她心裡有點害怕,要是再找不到攻擊點,恐怕就換她變成白石了。



「緊急應變系統,最大出力85%!」

「銀色裝置自動啟動,系統已確認!」

市政廳的成員手忙腳亂的處理著應變系統,不知何時,系統居然不聽指揮自己動起來,而且開到了最大出力,各區域的二十個應變系統都獲得了能量,好幾台機器連操縱盤都發出了強烈的高熱。

「這是怎麼回事?機器已經快要超過負荷了!」

顧不得給小波充電,比較懂機器的札古馬上衝到操作盤前。優子和西娜斯也跑到應變系統前,畫面上所有的數值都衝到最高,任何人都知道出了問題。

「非內部的能量供給,大概是應變系統裡儲存的幾十倍。這樣系統沒有多久就會燒掉。」札古緊張的說:「有沒有辦法把能量給釋放出去?」

「小波呢?」

「小波不可能承受這麼多能量,這是從哪裡來的,有誰知道嗎?」

為了怕小波承載不住能量,札古趕緊把小波的光電轉換系統給關掉。

其它應變系統的人員也緊急通報,據說整個都市的系統都出了這樣的問題。正當大家手忙腳亂的時候,應變系統的儀器發出了巨響,它伸出了一支砲管。指著閃亮之海的海面。

「原來是這麼回事!還有這招啊!」

札古瞬間像是理解了什麼事,哈哈大笑起來。

位於各區高樓頂端的砲管,一齊指向閃亮之海海面上黑色的球體,刺眼的銀光凝聚在砲管的發射口,來自各個機器的能量就在這瞬間,同時朝著海面上釋放出去。

「瑪格麗特?」

正準備前往天球儀的安妮,抬頭看著強烈的銀光。

在監獄中屠殺著的海倫,也從窗外看到了亮起的光。

優子遮起眼睛,刺眼的光芒讓她和工作人員們都不敢直視。直到現在她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西娜斯則嚇得抱緊優子,像是聽到閃電的小女孩。

銀光宛如劃過天空耀眼的流星。它們帶來的光芒,點燃了都市中最閃亮的燈光。海面上深黑色的球體彷彿被銀光洗淨般,回復了它湛藍色的外殼,同時,千千萬萬盞燈光,也在都市中同時點燃。

星見之天球儀,再度啟動!



上午十一點,經過了長長的災難期,天球儀終於亮起了它的光。

「有電了!有電了!」

西娜斯興奮的叫著,被優子狠狠的敲了頭。

「應該是有光了才對,什麼有電了!」

「天球儀居然自己醒來。這是怎麼回事啊?」

「終於可以回去了!快點回家看看我家的情況怎麼樣!」

應變小組的成員開始忙著收拾東西,天球儀的復原象徵他們的任務終於結束,好幾個人甚至緊緊的抱著對方痛哭。連優子都有種想哭的感覺,她心中十分的矛盾,自己明明是那麼憎恨著天球儀少女的,可是又為什麼……

(這種溫暖的感覺,是什麼呢?)

很多人在她的身邊喜極而泣,人們奪回了自己最珍愛的事物。

包圍著她的,是種被稱做「愛」的暖流。

「我要去見那個女孩。」

優子對西娜斯說,西娜斯的臉上又浮現了好幾個問號。

「那個女孩?」

「在天球儀裡面的少女。」

優子打開了窗戶,使用飄浮魔法從十幾層樓高的大樓上飄下去。她的身影沐浴在這座城市的晨光中,也同時感受著這座城市的氣息。

災難過後的都市,空氣中有股模糊的泥土味,混合著微微的溼氣和烤焦的味道。

從大樓中走出了不少人,他們開始刷洗屋外的馬路和樹葉,來自中山市和安妥也夫的聯軍,也幫忙修復被毀壞的門窗和破碎的玻璃,優子看到小波從她身邊飛過,身上的電鑽和武器不再是戰鬥工具,而是破壞廢墟重建的利器。

電鑽刺耳的響聲,意外的成為這城市復興雄壯的樂音。

(城市的活力……)

優子想起海倫和她激辯時所說的話,她終於能夠理解這些話的意思了。



柏克市市政廳中,朝香和楓的激戰才剛剛開始。

在莉莉卡和古雷克還沒出手之前,朝香就狠狠的擊中了楓的腹部,楓整個人滾到牆角,痛楚幾乎使她無法握起長笛,她才剛想要施治療魔法,朝香的攻擊卻又緊追不放,讓她毫無回復的空間。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速度?」

楓邊躲著朝香,邊想著怎麼對付她,其實她有好幾次都躲不開朝香的攻擊,無論她怎麼去躲,朝香總能轉變方向擊中她。

至於莉莉卡的鐮刀周圍則包著如同防護罩般的黑氣,才在沒多久之前,莉莉卡就已經注意到穆爾逃出了這個地方,只是楓的笛聲似乎在出口上設下了結界。使得他們無法靠近這個出口。

「這邊只要有朝香就很夠了,我們想辦法解開這個障壁。」

莉莉卡唸著咒文,結界上泛起了深紫色的弧線,楓又再度中了朝香一拳,她知道結界快要被破了,卻無力維持結界。現在的她連拿起笛子都有問題。

她知道朝香沒有殺她的意思,她也不想殺死朝香,兩個人的戰鬥才維持了那麼久,朝香要殺她的話,幾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看來只好我先動手了。)

在朝香下一波攻勢過來之前,楓讓自己的身體在空中轉了半圈,以慢速浮在空中的她,雙手的手指舞動起來,看不見的致命波動從她指尖飛出。迅速擴散到整個房間。

「空色風琴。」

朝香的攻擊被彈開,她趕緊掩住耳朵,五臟六腑卻像是要被震碎般的痛苦。古雷克也按住腹部,駭人的音波衝破了莉莉卡的結界。對石巨人來說是最可怕的傷害。莉莉卡握緊鐮刀,硬是加強了結界的力量與之對抗。

「古雷克,撐下去!」

莉莉卡揮著鐮刀,靠近楓的身邊。她明白只要將那看不見的「風琴」給砸毀就行了。楓的動作就像是彈著一只不存在的風琴。讓它發出駭人的震波。

問題是,要靠近楓的身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暴露在震波中的朝香已經快要受不了了,朝香將時間放慢,搭起結界。還是抵擋的十分勉強,震波重重的衝擊著虛弱的朝香。

(不要再彈了哦。妳的音樂,不是拿來做這種事情的。)

震波衝擊的瞬間,戴在楓胸前的希望之石,溢出了美麗的藍光。

楓聽到了希望之石中女孩的聲音。她彈琴的手指,頓時像是被沾到冰水般的凍結在原地。眼前柔和的藍光,驅散了她心目中的「理想都市」。一幕幕柏克市區內真實的景象,宛如投影片般在她眼前展示著。

(這是怎麼回事……)

(小楓,妳看到了嗎?真正的柏克市是這樣的呢。)

小女孩對楓說著,楓怎樣都難以相信穆爾騙了她。

(可是我,我還是要把優子公主帶回去啊!)

楓始終不願意鬆手,她覺得肩負著這樣的任務,就要做得徹底。

(艾波麗爾王國,已經開始屬於它自己的故事,妳不用再擔心難過,妳愛王國的心,所有所有的人都能夠感受到。)

藍光中,楓看到了休斯國王,休斯比起個月前剛從軍部之亂中回來以後還要積極,他不斷的在處理著大疊的文獻和法案,表情十分的認真。

「她留下的東西,包含著她對這裡的想法,還有未曾消失的愛。」

休斯找出了很多的資料,全是在布列坦妮的房裡找到的書卷,在她離開的這幾年,宮中不斷的收到給她的信。布列坦妮深信,愛著她的休斯國王會將信件保存得好好的,等著她回來打開所有的信。

這些信是布列坦妮自己寄回宮裡的,這幾年她和雪之歌,走遍了大陸的各處,記下了許多國家腐敗及復興的情形。她利用其它人的名義,將它寄回去收藏起來,等到哪天她回到皇宮的時候,再打開這些信件。就是無數珍貴的資料。

可惜,她沒來得及打開這些信。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這些信件,將由休斯國王來打開它。

「布蘭德,我知道你要說啥了,你是在提醒我,我是個不被信任的國王。」

休斯握著布列坦妮留下的書卷,她那些幾乎不可能被大臣們接受,卻又再重要不過的建議,深深的震動了休斯的心。

「之所以軍部會欺騙我,優子和楓也不告訴我所有的事,是因為他們不信任我。認為我會做出錯誤的決策和行動。當一個國王開始不被人們所信任的時候,就是國家開始傾覆的時候。」

拯救自己的國家,比報仇或出兵來得重要的太多。

握著信紙的休斯,開始幫布列坦妮進行她計劃的最後一場革命。改革自己的王國。奪回軍部、優子、以及全國國民的信任。

(所有所有的人,都能夠感受到的哦。)

楓收起了雙手,空中的風琴也隨之消失。她的臉頰上都是溫暖的淚水。

「我真是個笨蛋呢,真是笨蛋……」

一雙手緊緊抱住了楓,幫她擦乾臉上的淚珠。

是哭得雙眼通紅的莉莉卡,她也看到了藍光中的景象。



光之丘市,天球儀操控室。

瑪格麗特趴在操控台上,像是睡著般。天球儀的零件已經大部份回復了正常。她卻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甚至連爬回玻璃棺的力量也沒有。

「趴在這裡大概要好久才會復原,可是光之丘市在等著我啊,海倫也在等著我。還有好多人都需要我。他們都想見我。」

瑪格麗特想站起來,像以前那樣操作著螢幕上的畫面。

可是現在的她,連好好的將手指伸起來按鍵都有問題。

「睡在這裡會著涼喔!」

不知何時,安妮的聲音傳進她的耳邊。

「瑪琳,我已經累到有幻覺了呢。」

瑪格麗特對著躺在牆角不會動的瑪琳說著話。

「笨蛋,我才不要當妳的幻覺!」

安妮用熊敲了瑪格麗特的頭。瑪格麗特使勁力氣轉過頭去,她想確定在她身後的是不是安妮。果然安妮和波爾就站在她後面,安妮的身上都是泥巴。波爾看起來則比她乾淨得多了。

「妳怎麼會跑回這裡呢?我以為沒有人理我了,我好想妳跟海倫。」

「好了啦,才不過離開幾小時而已啊!」

安妮抱起瑪格麗特。讓她躺在自己的膝上。

「妳的身上,沾滿了光之丘市的香味。」

瑪格麗特笑著,她靜靜的躺在安妮的膝上,安妮輕輕捏了她的臉頰。

「什麼光之丘市的香味,只是泥巴味而已。偷偷告訴妳一個祕密好了,我離開的時候,把波爾留在這裡,叫他藏好,然後叮囑他說,要是天球儀這邊出了什麼事就告訴我。」

「安妮妳好體貼,都會擔心我。」

「她說要是妳壞了光之丘市的市民就……」

「多餘的話不要說啦!」

安妮的手上不知何時變出一團泥巴,用力的朝著波爾的嘴巴塞進去。

「讓我躺一下。」

瑪格麗特閉起眼睛。裝做沒聽到波爾說些什麼。

她知道安妮不可能真正喜歡她的,她對安妮做了那麼過份的事情。安妮之所以在她身邊,是為了光之丘市的市民。或許海倫也是這麼想的,沒有人真正的喜歡她。

不管是真的喜歡也好,假的也好,有如此短暫的幸福。她就很滿意了。

「那個女孩呢?她在哪裡?」

在安妮抱著天球儀少女的時候,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宮里優子!我不會讓妳殺她!」

安妮轉過頭去看著優子,即使她讀到了優子的信,即使她花了很多時間在外面尋找優子,她還是不希望優子回到天球儀。

因為優子若回到這裡,必然是想要殺掉瑪格麗特。而這是她無法允許的事情。

「拿去,小餅乾。」

優子拿著小餅乾,在安妮的眼前搖啊搖的。

安妮凝視著優子手上的小餅乾。

她的眼前慢慢模糊,幾乎看不清楚那些小餅乾的形狀。不管怎樣,她還是認得出來,那是她做的手工小餅乾。

每次優子不寫作業、優子把數學作業搞丟、優子要安妮在演劇部演樹,種種她和優子因此大吵一架的狀況,優子總是拿著小餅乾來賄賂她,想要跟她和好。

而這些小餅乾,通常是她曾經送給優子的餅乾。

「不要再用這種省成本的道歉法了,氣死我了!」

安妮瞪著優子,一把把她手上的小餅乾搶過來,悄悄滑落的淚水滴在她的衣服上。也沾溼了瑪格麗特的臉頰。

瑪格麗特從安妮的膝上坐起來,她知道自己留不住安妮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才害妳們變這樣的。」

「妳沒什麼好對不起的。」優子摸了摸瑪格麗特的頭,對她露出了笑容:「光之丘市的事情,妳做得很好,媽媽也不會希望我恨妳。」

瑪格麗特突然也好想哭,她的眼眶紅了起來。

優子的話語,讓她聽到了整個光之丘市的市民跟她道謝的聲音。守護這座城市守護了那麼久,走不出天球儀的她,從來沒有真正聽過市民跟她道謝。一次也沒有過。

「但是呢,這種事沒有第二次了哦。」

優子將小餅乾塞到她的手中。瑪格麗特滿足的抱著小餅乾。

「安妮,我們該回家了。」

拿了小餅乾給瑪格麗特之後,優子對安妮這麼說著。

「回現世嗎?」

「從柏克市出去。那裡有傳送陣出口,據說我們的軍隊都在那裡。」

「要去柏克市的話,我送你們一程。」

瑪格麗特將小餅乾放在桌上,對安妮和優子說。

「這樣好嗎?妳怎麼送?」

「我的快遞可是哥德隆尼亞中第一快的呢!」

瑪格麗特張開雙手,強烈的銀光在安妮和優子腳下展開巨大的光環。

「次元洞?這也未免太……」

安妮從沒看過那樣的次元洞,它的大小是安妮平常使用的四倍大。

瑪格麗特溫柔的對著安妮和優子笑著。她用力的揮著手。

「有空再來玩哦!我也會做小餅乾給姐姐們吃的!」



柏克市市政廳密道出口,羅琳已經變成了白色的石塊。

穆爾喘了口氣,羅琳還真是難纏,封死她的攻擊之後,她還利用週邊的地形不斷的躲避,甚至連密道外的牆壁都被她拿來做感電的媒介,是個十分狡猾的對手。

不過也證明了市政廳裡的建築物對於電系魔法的脆弱,建築物都使用與幻石陣類似的建材以及管線。之所以會如此脆弱的原因,穆爾完全不清楚。

「這些人,都是毫無理想的人。」

穆爾的計劃是要訓練軍隊,控制住光之丘市之後,接著利用光之丘市的能量,來控制整個大陸,就某些程度上而言,不只是可以爭取到哥德隆尼亞的自主性,也等於實現了古娜思達市的夢想。

當年那些市民趕走古代龍族,本來就不對,這等於是放棄了娜思達市成為大陸霸者的地位。所以才讓現在的哥德隆尼亞受到欺壓。得看魔族的臉色。光之丘市又和過去的娜思達一樣茍安。只想建設屬於自己的都市,甚至不惜犧牲住民的幸福。

「我現在的行動,是絕對正確的!誰也沒有權利阻止我!」

即使穆爾這麼說著,他還是得避免太多無謂的戰鬥才能逃出哥德隆尼亞。往外面的次元洞整個被封鎖了,無法使用次元洞出去,而四國聯軍的軍隊又到處都是。

現在只有想辦法偽裝自己,然後探出密道觀察情勢。

「咦?這裡是哪裡啊?」

穆爾的身後,竟然有人在說話的聲音。著實把他給嚇到了。

(這條路不是沒有人知道嗎?)

「瑪格麗特不是說快遞……等等!」

優子走到羅琳的身邊,她的手中凝聚著鮮綠色的亮光。

「這個石像好像羅琳哦。」

安妮看著白色的石雕,優子的表情很認真,石像在綠光的浸潤中變了顏色。

(是那兩個傢伙,什麼時候跑到這裡來的?)

穆爾覺得大事不妙。他匆忙的想要從出口逃出去。問題是市政廳四處,連週邊的街道都佈下了重兵,縱使密道的出口很隱密,逃到了街上還是會被發現。

在還沒有偽裝之前,他無法這樣就跑出去。所有的方法變得只剩下一個,就是想辦法做掉兩個女孩的腦袋,讓她們跟羅琳的下場相同。

「安妮,布里西亞,歡迎來到柏克市!」

穆爾轉過頭去,朝著安妮發出了石化光線。

安妮揮手,銀色的光芒閃過,紫色的石化光線竟被打飛到旁邊的地上。

「優子優子,瑪格麗特果然沒有送錯地方!」

「我還在幫羅琳回復,妳先擋一下,不要讓那糟老頭打到石像!」

「知道了!」

安妮又擊出一發銀光,穆爾閃過安妮的狙擊。銀光的威力比電光強上好幾倍。瞬間擊中了密道的外牆。市政廳的建築再次為之震動。

「糟糕!要是這面牆倒掉的話……」

穆爾心中暗叫不妙,外面的聯軍之所以觀察不出市政廳內激烈的戰況,主要是整座市政廳建築物,都在幻覺障壁的保護之下。密道外牆卻並不屬於市政廳的一部份,要是外牆塌陷,所有的情況將會被外面的聯軍所知曉。

「我第一次用銀光用得這麼開心!」

安妮手中的銀光不斷的追擊著穆爾,穆爾只有閃躲的份,石化砲即使有好幾發也沒用,跟銀光的能量簡直不成正比。才打了不到一分鐘,穆爾的臉色就難看得可以。

「不准動,動的話,我就殺了妳的朋友!」

躲過安妮攻擊的空隙,穆爾突然飛到優子和羅琳的身邊,用石化砲指著優子。

「優子怎麼辦,妳要死了。」

安妮皺起眉頭,對還在幫羅琳回復的優子說著。

「公祭時記得要拜小餅乾。」

優子回了安妮這句話,一發銀光立刻從穆爾身後擊中了他的背部。

原來安妮和羅琳的石像,在這瞬間替換了位置。

「我和優子才不怕這招呢,白痴!」

安妮飛到穆爾的身邊,穆爾忍著疼痛,想要站起來反擊,他的眼前卻馬上陷入一片黑暗,劇烈的重擊狠狠的打在他的頭頂上。將他的臉整個打進地板裡。

「朝香會長!」

安妮覺得好久沒見到朝香了,她從沒看過朝香打得那麼慘。朝香笑著抱住安妮,然後馬上就在安妮懷中睡著了。

「怎麼可以只有妳打,我也想練練沙包啊!」

「你們幾個別打得太用力,打死了軍隊就只能收屍了。」

古雷克在朝香身後,表情不太高興的樣子,莉莉卡也飄了過來。她的後面跟著脖子上掛著希望之石的楓。還在治療羅琳的優子看著楓,臉上無比的訝異。

「那枚希望之石,還在妳的身上嗎?」

「我給妳的是假的,對不起,公主。」

「沒關係啦,我知道妳被穆爾洗腦了。」

優子揮揮手,表示她完全不在意。

從她聽到希望之石的聲音開始,她就知道那不是真的希望之石。

優子曾聽過真正希望之石的呼聲,她和安妮在生死關頭的時候聽到的聲音,深深的印在她的心中,怎樣也不會認錯。至於光之丘市青年團所送進來的毒物,也對優子沒有太深的影響。

安寧土只能夠侵蝕脆弱及單純的人,優子並不是這兩種人中的一種。

「並不只是被穆爾洗腦,我……」

「小楓,要是希望之石被穆爾給拿走了,我就把妳降為擦皮鞋和洗內褲的奴隸。」

優子說這句話說得漫不經心,卻把楓嚇得臉色蒼白。

「妳不要再嚇她了!」

看到優子手上的綠光熄了,安妮把優子拉過來,緊緊的牽住優子的手。

而在白色岩石中的羅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羅琳也過來,我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跟妳說!」

安妮也牽住羅琳的手,羅琳的表情有點恍惚,直到感受到安妮手心傳來的溫度,她才查覺到這並不是夢,她真的見到了安妮,她怎麼尋找也找不到的朋友。

來到哥德隆尼亞的三名少女,至此終於真正的聚在一起了。



光之丘市舞夏區的黃昏,街道上又回復了熱鬧的氣氛。

位於舞夏區行人徒步區的大型商場「North Farm」在晚上開始營業,除了商場的從業員之外,大部份的公司都宣布停止上班,如此的情況可能還要維持個一兩天。光之丘市才會回復到它原來的運作。

在市民眼中,唯一真正改變的,只有被炸毀的國際展示場。可能還需要幾年的時間才能夠修復完全。舞夏區的海邊也還是全面封鎖的狀態。等待市政廳決議開放。

在街道的人群中,有個看起來像是上班族的女性,肩上背著皮包,雙手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少女。少女睜著大眼睛,看著活力十足的都市。

「又不是不能出來,幹嘛這麼勉強自己。」

女人撫摸著少女可愛的短髮,少女笑得很燦爛。

「只有這麼一次,我從來不讓我的身體離開天球儀的。」

這兩個人,正是瑪格麗特和海倫的偽裝。

瑪格麗特送走安妮她們之後,就拜託波爾將她推出天球儀外,她要去找海倫。波爾聽了她的話,帶著瑪格麗特來到了滿是血腥的監獄。由瑪格麗特自己進入地下。

「妳不必這樣做的,妳這樣做的話,就跟我一樣了。」

「我只是不容許任何想傷害這座都市的人。」

「海倫媽媽,我們可以盡量付出我們的愛。愛這座都市,愛所有的人,甚至把整座城市變成自己所愛的樣子。可是當我們在追求自己幸福的時候,千萬不要傷害到別人的幸福。」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世界幸福的總和都是相同的,若我將幸福據為己有,別人就會少去一份屬於他的幸福。」

瑪格麗特對海倫說著,緊握著小餅乾的她,臉上充滿了笑容。

「過去我也是這樣看待幸福。其實幸福並不是這樣計算。你手上那份幸福的大小,是由你自己來衡量。若你覺得自己手中的幸福比別人小,就會想去拿別人的東西,然後永遠也不會滿足。

如果覺得自己手上的幸福很大很大,它就會真的變得很大很大了哦,會用足以融化妳的熱度包裹著妳。讓妳歡笑讓妳流淚。讓妳無比的疼惜。

現在的我,失去了我想像中的理想都市,失去了國際展示場,也不能再招募工人,當然也不能毀掉我討厭的柏克市。我的幸福卻快要把我給融化了,我得到了好多朋友,大家都對我很好很好。光之丘市也好有活力。」

海倫手上的匕首落了地,瑪格麗特的話,融解了她想要再殺下去的意志。

她可以幫瑪格麗特再找出這座都市所有的青年團或是敵人,這裡面鐵定還有身在福中不知福,背叛光之丘市的叛徒,只要採取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人的原則。這些人絕對會徹底的滾出這都市。

她甚至想過要片面宣布戒嚴,凍結無能的市議會。

「我也是不知滿足的人嗎?」

海倫苦笑,瑪格麗特伸出手,要海倫把她抱起來。

她知道今後光之丘市回復運作之後,海倫市長不會有空陪在她的身邊。

無論如何,海倫是她手中小小的幸福的一部份。這樣就很夠了。

「偶爾上半身的靈魂出來沒關係,下半身對這個城市有愛就好了。」

海倫對輪椅上的瑪格麗特說著,瑪格麗特瞪了她一眼。

「為什麼聽起來很感人的話,在妳口中說出來這麼奇怪!」

「那包優子給妳的小餅乾妳不吃嗎?」

「我從來沒打開來吃過,因為那是也是我的幸福,吃掉就沒了。」

「吃掉才會常常放在心中啊!」

「真的?」瑪格麗特打開小餅乾,掏出了其中一塊:「她們真的對我很好。這裡的人也都對我很好,我做了很多讓大家不開心的事情。大家卻還能對我說出感謝的話……」

突然瑪格麗特的臉色變了,她皺起眉頭來。把小餅乾給吐掉。

「優子欺負我,給我吃這種餅乾!她根本還想報復我嘛!」

「唉呀,還真的吃掉就沒了!」

海倫和瑪格麗特都大笑起來,在這被湛藍色光芒守護的城鎮中。還有無數的幸福和快樂正在等著她們。



穆爾被逮捕後兩週。西大陸回復了平靜。

而艾波麗爾王國西境某個陵墓,也在這時候準備開始興建。

這座陵墓迎著海風。周邊的景色沒有特別漂亮,相當單純的藍天和海。陵墓也不是特別大的皇陵,只是間小小的房子。從外面看不出它是什麼。優子帶著她的朋友們,走進了陵墓地下,清麗簡潔的房間中。陳列著布列坦妮的骨灰罈。

「這樣跟媽媽說的一樣嗎?」

優子問著莉莉卡,莉莉卡托著腮想了一會兒。

「有點不同。其實妳媽比較希望妳把她的骨灰丟到海裡去。」

「我會被爸爸打死。」

「不會啦,休斯國王很明理。」

帕洛斯和楓在優子的身邊說著,優子用力的搖了搖頭。

「你們不知道我爸的脾氣啦,很多事他只是不做,做起來可固執的要死。像媽媽之前弄的幾個政策啊,他完全不管可能會有人來刺殺他,硬是給它推行下去。」

「軍部是可以當他的後盾,還有十幾個地方都市是基本盤。」帕洛斯說:「只是軍部這邊還是有點擔心,因為某些政策短期內會造成困擾,要好幾年才會看出效果。」

「難得看到休斯國王堅持認真的樣子。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楓的語氣雖然平靜,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的心裡很開心。

「等到裁軍政策出來之後,你們就不會高興了。」

優子對帕洛斯吐吐舌頭,帕洛斯毫不引以為意,反而是理所當然的表情。

「反正我一直覺得中央軍太多人很難管……」

「哦,布列坦尼有跟我特別交代。」莉莉卡瞄了帕洛斯一眼:「她說那些心思不定的年輕軍官最好不要採用,另外不聽話的軍團應該重新整編,以免軍官獨握大權。我看好像是在說某個人嘛。」

「聽說軍隊中的年輕軍官還有很多啊!」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優子拍拍帕洛斯的肩膀,然後她握住莉莉卡的手。

「謝謝妳了。認識死神姐姐真好!」

「等到哪天輪到我來接妳的時候就不好了。」莉莉卡甩開優子的手:「我和古雷克還要趕去曼卡西亞,那裡正亂著。」

「好的,我知道了,死神姐姐再見!」

優子朝著莉莉卡揮了揮手,她知道莉莉卡又踏上了她的旅途了。



綠町高校,學生會室。

「現在怎麼大家都在這邊泡茶!」

「這樣不好?」

朝香微笑,她的桌上擺著壺新沖的茶葉。在她身邊的望簡直要發瘋了。

「妳每次泡完茶之後還要吃點心,然後垃圾都是我來收,茶杯也是我洗!」

「嗯,真傷腦筋。」

朝香漫不經心的回答,而她旁邊的羅琳更是翹起腿瞪著望看。

「怎麼樣,你有問題嗎?」

「這個女生哪裡來的,好像黑道。」

望哭喪著臉,朝香靠在椅子上,自己打開一包新的草莓餅乾。

「怎麼沒有了?餅乾是誰吃的呢?」

朝香趴在桌子上想著,羅琳把望抓起來甩來甩去。

「真是和平的學生會室,米娜妳過的真是舒服。」

梅莉莎穿著套裝,這個時候她可是以妙子媽媽的樣子過來的。

「妙子阿姨有什麼事情嗎?」

「妳應該叫我姐姐才對!加個多餘的阿姨是怎樣?」

妙子抓起朝香,朝香揉了揉眼睛。

「哥德隆尼亞的事情?」

「也算是,我們考慮減少對那個地區的干預。同時都心聯盟那邊也有意見,說我們是用半威脅的方式強迫他們出兵。」妙子說:「在我的眼中,這是合理的政策交換。幫他們做水道工程我們提供了那麼多人力,出點軍力也是應該的。」

「兩者之間沒直接關係,所以才會讓人覺得奇怪嘛,就好像小餅乾換數學作業一樣,當然還是有人那樣做就是了。」

「其實我來這裡的目的,只是想問個問題,米娜妳真的不打算回魔族?」

「不想,你們不要吵到我睡覺就好了。」朝香指著羅琳:「記得叫她老媽來把她撿走,聽說赤派要集結成立新黨派,這個年輕的新血不應該在這裡偷吃我的餅乾。」

「妳怎麼知道是我吃的?」

羅琳睜大眼睛,朝香拿著餅乾盒,指著上面的日期。

「因為那包是過期的,連日期都不看,就會笨到把它吃掉的人只有妳。」



十一月底的某個下午,安妮的洞窟正開著暖氣。

「小姐,這樣吹的話從現世搬來的發電機很快就會沒電……」

伊吹友善的提醒她,馬上就被安妮給罵了一頓。

「喂,妳要體諒我才剛從哥德隆尼亞回來啊!我怎麼知道這裡這麼冷。」

「還是我們那裡好啊,冬暖夏涼又不太會下大雨。」波爾翻著「石代雜誌」:「小姐,我們那裡很進步吧,有空要不要再去旅遊?」

「我也至少逛過四個都市了。有很多人做觀光介紹,又有驚險刺激的格鬥訓練和幻石陣兒童樂園。甚至還有像三流肥皂劇那樣失去記憶的故事,似乎旅遊得有點過頭了?」

「小姐別這樣說,哥德隆尼亞的好東西妳都沒吃到啊,除了辣咖哩。」

「那不是好東西,難吃死了。」安妮拍拍波爾:「後來呢?選舉的結果如何?穆爾都被抓去審判了,總不可能是他當選吧。」

「後來是中山市市長當上聯盟長,柏克市重新經過民主選舉選出新市長。至於我爸爸也不做市長了,他說他治軍及執政的眼光都比不上中山市市長,年紀大了,決定提早退休。」

「我看是他對軍隊的決策出了問題,被反對黨攻擊才下台。」

在旁邊的安德烈泡起了茶。波爾也只好點了點頭。

「那別人都當市長了,何時輪到你當市長?」

安妮質問著波爾。她現在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我大概除了像穆爾那樣在各個工廠生產安寧土洗腦之外。沒有別的辦法能夠勝選了。」波爾拼命的搖著手:「小姐不要叫我去選什麼市長啦!」

「海倫跟你差不多大都當市長了。」

「就說過我不行了嘛!」

「安妮小姐,死靈之國的聯絡,問妳什麼時候要去接美沙過來。」

琴音從旁邊走進來,她的手上握著通訊用的光圈。

「美沙回家過了沒?」安妮皺起眉頭:「如果沒回家去看過她爸媽,就跑來說要找我,我就把她丟在死靈之國不管了。」

「莉莉卡說她去看過了,哭得淅瀝嘩啦。」

「好吧,叫她過來吧。」

「小姐妳怎麼手在抖?」

琴音以甜美的微笑看著安妮,安妮馬上踩了她一腳。

「哼!我才不怕鬼,美沙是因為我才變這樣的,我才不會丟著她不管!」

「可是妳的手在抖。」

「我說過我不怕鬼了!」

安妮從椅子上跳起來,抽出紙扇拼命敲著琴音的頭。

小惡魔安妮的洞窟,還是跟平常一樣的熱鬧。

安妮卻覺得自己的心裡頭多了好多東西,即使不幸失去了某些重要的事物。她還是體會到了在她身邊的溫暖和幸福。

有些事情,不去改變或許才是它最美好的樣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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