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大家該起床了。」

昏昏沉沉的羅琳睜開眼睛,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頭頂上雪白的天花板。

「剛才明明還在戰鬥,怎麼會突然跑到這裡來?」

羅琳想著,才想了一會兒,她的臉就被人狠狠的捏了下去。讓她痛得意識馬上清醒過來。

「誰捏我!」

「我捏的啦!妳有意見嗎?」

提芬妮坐在羅琳的身邊,她的身上纏著好幾條繃帶,一隻手還吊著點滴,看到提芬妮的樣子,羅琳才查覺到這裡是醫院的病房。而自己的頭上也綁著幾條繃帶。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被送到這裡來的?」

「妳們兩個是我送來的,我派軍隊進入柏克市市政廳把妳們給撿了出來。」梅莉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羅琳床邊,把她給嚇了一跳:「妳們母女倆都被穆爾給騙了,早就叫妳們不要出去就不聽。乖乖待在城裡不就沒事了?」

「沒想到穆爾會幹出這種無恥的事情。」提芬妮對羅琳說著:「妳也看了穆爾給妳的「理想都市藍圖」嗎?」

「穆爾統治下的柏克市,大家的生活都很愉快。這是我親身體驗到,親眼看到的事物。」羅琳說著:「我很少看過怪物的世界有這麼好的統治。都市中整體的氣氛很溫暖和諧,提著一只籃子,想要買什麼都能夠買到,居民們也都很親切。」

「那是「理想都市藍圖」,實際上柏克市是像窗外這樣。我們剛來柏克市的時候,曾經找穆爾理論過,妳跟我一樣都不記得了。」

提芬妮指著窗子,要羅琳自己看窗外的景觀。

柏克市的街道可以說是一片冷清,街道的兩側都插著穆爾的旗幟,遠處東區工廠的煙囪冒著黑煙,漆黑迷濛的煙霧遮蔽了整個天空,灰暗死寂的柏克市裡,幾乎到處都是軍營。

再把眼光移往西區,位於西區北側都是殘破的老舊建築,還有整棟倒塌的建物丟在那裡沒有人管,有些地方飄出不知是哪來的炊煙,還是砲火造成的煙霧。這就是真正柏克市的樣貌。完全和羅琳記憶中的都市是兩回事。

「這裡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座都市裡沒剩下幾個普通市民,大部份的產業都為了軍事服務。」梅莉莎指著窗外:「東西兩區都落到了我們的手中,魔族的軍隊正在逐步掌控這座都市,柏克市將軍隊大量調到光之丘,導致市區內沒多少守軍。算是穆爾的失策。」

「魔族的軍隊怎麼進來的?」

羅琳想著,外面不是有幻石陣嗎?怎麼把大批的軍隊帶進這個地方?

「目前不只魔族,剛才聽女王說,目前由龍族帶領三國聯軍,從外面以電系魔法封住了幻石陣的機能。然後再由都心聯盟北島巫師團提供人力,製作強大的傳送魔法陣,以衝過哥德隆尼亞的傳送障壁。」

「不只三國,如果都心聯盟也算一國就是四國,艾波麗爾王國也加入了聯軍。」梅莉莎嘆了口氣:「唉,當初沒想到事情會搞到這麼大。妳說四國聯軍打不下哥德隆尼亞,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

「穆爾這下慘了。怎麼會搞到四個國家都來打他?」

提芬妮怎樣也想不透。穆爾即使把他自己的都市弄糟,也不致於變成這樣。她記得她跟穆爾吵架的理由,是因為柏克市已經不是她之前所看到的樣子。她質疑是穆爾的統治造成了問題。

而穆爾給她的回答讓她為之氣結。

「妳們魔族不是喜歡進行市街侵略?我們的軍容如此的壯盛,工業也相當的發達,隨時就能夠侵略附近的都市,軍隊也跟魔族的怪物一樣效忠我這個主人。我們是以你們魔族的標準在建立的啊。」

穆爾也給她看惡魔方陣,那是他用來訓練軍隊的東西,當軍隊進了城鎮,搶劫、偷盜以及燒殺這些事情都不能夠鬆手。絕對要讓城鎮居民感到恐懼。

沒想到提芬妮看了竟沒有半點稱讚的表情,反而直搖頭。

「這是妳們赤派主張的立場,妳看,我們把它給徹底實現了!」

「穆爾,赤派主張傳統惡魔主義,但是並不表示這個主義能用在自己的國家的統治上。」提芬妮抽起長鞭,指著穆爾:「一旦城鎮納入自己的領土裡,這就是自己國家的土地,你就要學會統治它,如果不會統治只知道劫掠,那市長和山賊有何差異?」

「提芬妮小姐,看到光之丘市了嗎?那座都市的東西,都是壓搾我們的人民所得到的,所以我們只是把東西搶回來,劫掠和燒殺並沒有錯。」

穆爾與提芬妮的意見有很大的差異,隔天提芬妮準備在柏克市發表演說,並且和羅琳商議要怎麼使得柏克市市民不再相信穆爾。畢竟提芬妮站在一個比較有利的位置,她現在和穆爾都被塑造為神。能夠對柏克市產生很大的影響力。

這個位置是穆爾給的,穆爾很聰明,他知道難以消滅哥德隆尼亞地區數百年來對於魔族的敬意。於是他就試著把它移到提芬妮的身上,讓人們相信現在的魔族中仍有幾個可以尊敬的人。也藉此使他的侵略想法得到佐證。

提芬妮向來支持穆爾,穆爾原本以為提芬妮會全力的支持他,使得他的統治更加穩固,沒想到提芬妮的反應竟不如預期。

「後來穆爾對妳下手了?」

「對我跟羅琳下手,他在我們的房間裡佈置安寧土,加入了所謂的「理想都市藍圖」。」提芬妮說:「我很久以前就聽穆爾說過這種東西,他說那是用來建設古代都市的土壤,人們看到安寧土中展現出來的世界,就會拼了命去追求,讓天球儀感受到強烈的愛意。興建出偉大的建築物。」

「唉呀,我早就知道那些都是騙人,結果柏克市還不是跟中山市差不多。」

羅琳講了句不識相的話。

「妳也被騙了好嗎?」

提芬妮又捏了羅琳的臉。痛得羅琳唉唉叫。

「妳們兩個先在這裡休息,星見之天球儀以及反魔族的事情,就交給我們聯軍去處理。」梅莉莎說:「聯軍會怎麼處置柏克市還不知道,目前想到的是逼迫解散柏克市市政府。並重新遴選市長。」

梅莉莎走後,羅琳也跟著跳下了床。

「妳要去哪裡?」

「米娜曾跟我說過,要我去看安妮在做些什麼。」

「那個沒用的傢伙啊。」提芬妮還是很看不起朝香:「她的建議妳最好不要聽。」

「我是笨笨的相信了幾次,結果什麼都沒有就是了。」羅琳笑著:「但是我想,能讓她好好睡午覺的建議,應該也能讓我和媽媽好好的睡午覺。」

「那,媽媽給妳一個提示,安妮在光之丘市。不過……」

「媽,那我出發了,我會活著回來的!」

媽媽的話才聽一半,羅琳就跑出了病房。

「真是的,我還沒好好教訓一下她呢。」

提芬妮看著羅琳飛走的身影。搖了搖頭。



光之丘市小夜區,地下監獄。

在與海倫對決之後,優子和楓的軍隊就被海倫解散,兩人同時被丟進光之丘市的大牢。

優子怎樣也想不到海倫真的會把她給關起來,她從來沒有坐過牢。也不知道牢獄是什麼樣子。之前艾波麗爾王國軍部叛變的時候,牢也是安妮幫她坐的。

她只聽媽媽說過幾次監獄裡的樣子,雪之歌的成員幾乎都坐過牢。即使沒有任何監牢關得住他們,坐牢卻好像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尤其是死刑的牢,布列坦妮和古雷克更是坐過不知幾次。

母親口中的監獄,是位於地底的黑暗囚籠。有許多不人道的獄卒和殘酷的行為。

然而光之丘市的監獄卻不是這樣,光之丘市的牢獄全部以白色佈置。女子監獄更是十分的整潔。是座還蠻漂亮的監獄。

即使是這樣,優子仍然覺得很難受。

她自己一個人被關在這裡,心裡頭想著很多很多的事情,外面的世界到底怎麼了?安妮還在天球儀裡嗎?爸爸會不會很擔心她?到底還要被關多久呢?

她想到載她過來的囚車,從囚車的窗外可以看到光之丘市混亂的樣子,她明白這座都市不能沒有天球儀,安妮並沒有錯,要是天球儀消失的話,這裡就……

可是天球儀所做下的事情她沒辦法原諒,王國也不可能原諒,它殺死了她的媽媽,害死了美沙,讓爸爸傷心,摧毀了她身邊的世界。她一度以為媽媽能夠回來,能夠回到王國裡來,陪在她的身邊。

現在這些想法都成為泡影,她所追求的事物都消失無蹤。而安妮也成了她的敵人,沒有比這讓她更難過的事情了。

(安妮會不會聽我說話呢?)

(我都開槍打了她了,打在她的肩膀上和身上……)

優子覺得頭開始痛起來,她緊緊握著手中的希望之石。

「當妳很想很想某件事的時候,這股力量就會穿越次元以及時空,來到妳的身邊。幫妳實現願望。公主妳現在比我還要煩惱,這顆寶石就放在妳的身邊。」

優子記得楓緊握著她的手,將魔石交給她的樣子。

她才不過坐了幾小時的牢,不明原因的頭痛就侵襲著她。或許是監獄的空氣,也可能是因為複雜而難過的思緒早就吞沒了她所有的想法。

只有握著這顆溫熱的魔石,才能讓她感到溫暖。

「公主小姐,這是真夜的特別餐點。」

監牢的門是整個密閉的,她看不到送餐人的樣子,只看到送進來的東西。是盒不錯的蛋糕,誰會在監獄送來這樣的蛋糕?

優子正在思考著的時候,送餐人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是個纖細而柔和的聲音。

「妳爸爸的軍隊,已經到哥德隆尼亞來了。」

「真的?」

優子敲著牢門,外面的那個聲音繼續說了下去。

「是的,然而他的軍隊卻跟著魔族的傳送陣進入了柏克市,海倫放出了假消息,告訴妳父親說妳去請求柏克市的支援,反被柏克市市政府給監禁起來,艾波麗爾的王軍便這樣和魔族合流,闖進了平和的柏克市。」

「海倫這傢伙……」

「我們是光之丘市的青年團,請公主先稍等,外面仍不安全,待柏克市的軍隊控制了小夜區,就會派人救公主您出來。」

「好的,我知道了。」

優子點了點頭,她想到媽媽曾對她說的話,關於監牢的事情。

「若這個國家的人,心中有著信心和勇氣,監牢將無法關住想要改變的心靈。」

「媽媽,我現在正和妳在相同的地方哦。我是不是也是革命者了?」

優子突然笑了起來,她握住手中深藍色的魔石。

魔石慢慢泛出藍色的光,包圍住她的身邊。



柏克市市政廳,迴旋走廊末端。

「恭喜妳,學生會長小姐,妳終於到了迷宮的盡頭。」穆爾拍著手,他的臉上堆滿笑容:「我是不是好好的慶祝一下呢?給妳發張獎狀?」

「嗯,我想想看哦,我大功已經不少了。」

朝香輕輕揮動手掌,市政廳的幻象在她面前粉碎成數千片。

整個市政廳中央燒了起來,灼熱的火光映著朝香的臉頰。而穆爾坐在火光的中央,幻象即使已經被摧毀。他卻還是滿臉得意的表情。

「我已經知道怎麼對付妳了。」

「是這樣啊?」

朝香的話尾才剛落,穆爾的身體就被砍成兩截,揚起滿天的沙塵與泥土。朝香緊接著將劍往身後揮去,市政廳的大柱子被切成兩段。沉重的石柱倒塌在火燄之中。又壓碎了一具不知道在哪裡的土偶。

「原來是用這招。本體到底在哪裡?」

她躍上牆面,雙足緊貼著牆壁飛行,時之劍的劍鋒在半空中與由各處飛出來的土偶摩擦,沒多久劍上便沾滿了泥土和碎屑,這些碎屑包裹住時之劍,形成封印住劍的力場。

朝香絲毫不打算放下手中的劍,她只將手放在劍鋒上,劍上排列緊密的力場開始扭曲,爾後消失。其間的過程不到幾秒鐘,另一波攻擊卻從她身後襲來,將她從牆壁上擊下。

對方用劍的速度不如她,劍的威力卻足以將她的身體震碎。

「古雷克?」

朝香站起來,她抹了抹唇邊的鮮血。

「很遺憾,我將替穆爾守衛住他的理想都市。」

古雷克揮起他手中的劍,眼神堅定的看著朝香。

「怎麼這麼麻煩呢?真是的。」

朝香提起劍,她知道她不可能說服古雷克。單純的古雷克鐵定被穆爾給掌控了。

「再見了,惡魔米娜。」

後面突然傳來穆爾的聲音,青白色的光球擦過朝香的耳邊,朝香翻身躲過攻擊,古雷克的劍氣她卻躲不過,兩人前後的攻擊形成了避不開的死角。

無論有再快的速度,都不可能毫髮無傷。

被劍氣擊中的朝香飛到牆邊,手中的時之劍落在地上,整把劍收進她的體內。穆爾趁機擲出光球追擊,沒想到光球竟被朝香給握在手中,散成千萬點白亮的光點。

朝香站起身,讓人背脊發涼的殺意,傳遍了整個大廳。

「我是不會輸的。」

朝香笑了起來,她將從咽喉要溢出來的血給吞進了肚子裡。

在她腹部深黑色的惡魔印記,變為玫瑰般的鮮紅。



天球儀操控室,真夜十點。

「爸爸,你是說……」

「我已經指示軍隊調動到柏克市,應該可以壓制住現在的局面,」布蘭德說:「之前根據調查,柏克市是哥德隆尼亞的不安因素之一。我等會也可能會去那裡一趟。」

「優子絕對是被柏克市的人給欺負了!才會連我的話也不聽!」安妮捏著手上的小熊:「她還開槍打我,什麼嘛,我要跟她絕交!」

「妳已經不知道說過幾次要跟她絕交了,從來不可能做到。」

布蘭德摸著安妮的頭。優子跟她女兒吵架的事情,他不知道碰過多少次了。只是這次不是沒交作業,演劇部演什麼角色,誰偷吃了誰的東西,而是牽涉到好幾條人命的爭執。

「這次絕對,絕對要跟她絕交了!她的死活我不想管了!」

安妮把頭埋進小熊裡頭,她的眼睛哭得紅紅的。

「明明知道我不可能犧牲光之丘市大家的幸福,我很喜歡美沙,很喜歡很喜歡她,優子完全不知道體諒我,她完全沒有看到我是忍著眼淚跟她說話嗎?她可以哭,可以拿槍指著我,我去找誰哭呢?去找誰報仇呢?」

「小姐,這是海倫市長要我拿給妳的東西。」

波爾拿出一張紙,安妮接過紙張,這張紙給她的感覺很熟悉。

從綠町高校的筆記本撕下來的紙張。正摺成一小片握在她的掌心中。



柏克市市政廳。熊熊的火光依然灼燒著。

如地獄般殘酷的景象,呈現在市政廳的中央。漆黑的觸手漫延了大廳的各個角落,穆爾的隱藏的身軀,與數十個虛假的土偶全被扯了出來,在天花板上被利爪撕得四分五裂。

血滴和碎石由爪子的末端墜下,朝香撥開自己的凌亂的長髮。她將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上,染血的觸手瞬間收進了她的身體。

她終於吐出了含在口內的血。被古雷克擊中的內傷逼迫她的肉體發出了惡魔的毒咒,原本用以封印住時間的刻印,變成噬人的利爪。

「只剩下你了。」

朝香轉過身,對著古雷克說著,古雷克按住了劍。他的雙足竟然動彈不得。

不是因為恐懼,勇者不會恐懼,再可怕的東西他都看過。而是黑色的爪子已經困住了他的雙足。甚至滲入他的體內,使他連劍也舉不起來。

「岩田朝香!住手!」

莉莉卡突然出現在古雷克身後,漆黑的鐮刀劃斷了困住古雷克的利爪。

古雷克的刀子竟轉了過來,往莉莉卡的頭頂上直劈而下。莉莉卡被迫舉起鐮刀,硬接下了這一擊。

「古雷克!你……」

「這間房間裡的人,全是穆爾的手下。」

朝香冷冷的說出這句話,黑色的爪子毫不留情的伸了出來。

「一個也不能夠放過。誰也不能。」



安妮握著優子給她的紙條,抱著小熊跑了出去。

光之丘市的天空到處充滿了火光,市區內來自各個都市的軍隊已經和柏克市的軍隊開戰了,地上躺了好幾具屍體。安妮擦著眼淚,飄過舞夏區的街道。

「安妮,妳知道嗎?我們終於知道真相了。我和我爸爸查了好久,才知道天球儀是在背後操縱所有事情的女孩。」

優子的紙條,是從這裡開始的。

「我不知道這封信要怎麼送到妳的手上,無論妳在哪裡,都沒有關係,我希望能再哥德隆尼亞再度遇到妳,然後繼續待在妳的身邊,和妳一起對天球儀作戰。

還記得嗎?我們剛來哥德隆尼亞的時候,心裡頭早就想好要共同作戰。作戰必然是件充滿淚水的事情。我們得手牽著手前進,才能夠在對方流淚的時候,彼此擦乾難過的淚水。」

(我知道,我知道的!)

安妮揉著紙張,繼續跑著跑著,隆隆的砲火聲在她的耳邊發出震耳的巨響。

「那天我們進入這個毫不熟悉的地下都市,發生了很多事情,可是只要我們在一起,幾乎沒有渡過不了的難關。

想到鏡之陣發生的事,還是會讓我忍不住笑起來。妳還記得那個假的書包,對了,還有更早的惡魔方陣,後來我們還差點忘了還項鍊了呢。

每次難過的時候,只要想到妳的笑容,和我們點點滴滴的回憶,我就會感到好溫暖好溫暖。很奇怪對不對?我這個時候心裡頭應該充滿了難過和仇恨的啊。」

(優子,妳不是這樣的女孩啊。)

安妮從來沒看過優子去「恨」一個人,優子很不適合這個字,她常常臉上都掛著笑容,心腸比安妮還要軟得多,在安妮遭遇痛苦的時候,她總是替安妮把淚水擦乾。

而優子卻很少將自己的脆弱透露在安妮的面前。即使她失去記憶,知道了布列坦妮的過去,在這裡受到了許多傷害,安妮卻從未能陪在她的身邊,替她承受下任何痛苦。

安妮難過的時候,優子能夠抱著她哭,優子難過的時候。她在哪裡?

優子也好,美沙也好,大家難過的時候,自己卻總是不在她們身邊。

(我只為了自己在想,從來沒想到優子嘛!)

(我只知道沒有人來抱著我哭,沒有人體諒我……)

安妮手中的紙條越捏越緊,紙條上沾滿了她的淚水。

「安妮,如果我見到妳的時候,妳能抱著我,讓我在妳懷裡哭嗎?」

「只要一下下就好了,好啦,我知道這是開玩笑的。」

紙條的最後,優子寫上了潦草的兩行字。

(優子,妳為什麼從來不說出妳需要我?)

安妮揉著紙條,紙條上的字已經模糊不清。

「要我和妳在一起的話,就說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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