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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上下兩回的短篇,本文曾於大陸驚悚E族連載)

(E族的樣子有來聚會的都看過,這是繁體字的稿 XD)

「嘿,這個打工看起來好像不錯。」

「什麼打工?」

「看起來像是劇團臨時演員的打工,你不是對於戲劇很行嗎?」

健傑和他的朋友緯德,兩人看著大學玻璃窗中的徵人小廣告。

確實這年頭要找到個工作不容易,看來看去,最適合大學生兼職的家教工作都是限女生居多,其它的工作不是電話訪問員,就是餐飲業。

類似的工作健傑幾乎都做過,都不輕鬆,也沒什麼樂趣。

劇團的臨時演員聽起來倒是不錯,「帕洛里尼」表演坊,也剛好是健傑有印象的工作坊,即使事隔多年,健傑還是沒忘記小時候,爸爸曾帶他去看這表演坊演的兒童話劇。

不過,他已經好幾年沒接觸戲劇了,也不知現在的戲劇變得怎麼樣。

話劇對他來說,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

「什麼對戲劇很行,小時候演棵樹,看過幾場表演,這樣算是很行嗎?」

「至少你還有點戲劇基礎,更何況臨時演員,誰都可以做吧。」

「緯德,我們一起去應徵看看。」

「別提了,我連上台說話都不敢,你還叫我去演戲,更何況它只限一人,我還不如去做電腦資料整理員的打工,你看這個,打字工等等的比較適合我。」

「可是薪水看來很高,你不是最缺錢嗎?」

「缺錢我也不想在眾人面前演樹啊。」

緯德說著,健傑知道怎樣也說不動他,只好自己去表演坊應徵。







一到表演坊,他才發現現場跟他想像的不太相同。

他先用手機聯絡了表演坊,表演坊表示要他晚上十點半來,那時候是收工的時間,健傑曾聽說這類劇團都在半夜等等時間練習,在晚間面試新人也是正常的。

結果到那兒,才發現表演坊的大門緊閉,而且看起來還有些破舊。

倒是有個像是售票口,還是管理處的地方,裡頭有微弱的光,健傑擔心對方忘了時間,又打了兩次電話確認。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有人接,是個沙啞的男性聲音。

「請坐在窗口前,窗口右側有個木椅,拉過來坐在中間那個窗前。」

「這……不用進去看我表演嗎?」

「坐好後,聽我的指示面試。」

對方不回答他問題,只是繼續指示他。

售票口的方向傳來咚咚的拐杖聲,或許對面是個老人。

健傑就拉了那張木製的凳子,凳子也看起來破破的,像是受了許多風吹雨打。

封閉的鐵門前,只露出些微光芒的售票口,他就坐在那破舊的小凳上,周圍一片黑暗,他想劇團搞不好是在找什麼鬼片的演員吧。

不是兒童劇團嗎?健傑這麼想著的時候,售票口處的對方問話了。

「您好,我是你的第一位面試官,要參加本劇團的演出,需要至少通過兩次面試,面試通過後馬上發給薪水。」

「那,什麼時候開始工作?」

這位面試官還是沒回答健傑的問題,自顧自的說下去。

「這次面試是試驗你對劇團環境的認識,您覺得本劇團怎麼樣呢?」

「很……很好。」

「不會太破舊,對吧。」

「嗯。」

健傑點了點頭,售票口那兒的燈光閃了幾下,發出滋滋的聲音,似乎壞掉了。

說不會太破舊是違心之論,根本破舊到了極點。

健傑注意到頭上的遮雨棚破了好幾個洞,完全沒有修理,像個廢墟。

做戲劇的都很窮,果然不是傳言。

「好,這樣就可以了,這張紙條給你。」

健傑走到小窗口邊,裡頭的面試官遞給他一張紙。

他本想往小窗口前看看,窺看裡頭是怎樣的景象,可是他又覺得這樣不太禮貌。

而且對方選擇這種方式面試,應該是不願意露面。

「明天晚上跟今天同時間,會有另一位面試官來你家找你,你照著紙條上的台詞回答,它是考你表演和對於台詞的記憶。」

「到我家找我?」

「請熟記紙條上的台詞,不要答錯了。」

健傑戰戰競競的接過紙條,隔天他到學校的時候,還不斷記誦著紙條上的問答。

紙條上的題目,不像話劇的台詞,是某種說不上來的怪異問答題。

隔天晚上十點半,他見到了第二個面試官。







第二個面試官穿著黃色雨衣,是個長髮的男子。

男子的臉色有點白,乾乾瘦瘦的感覺,臉頰因為過瘦而凹陷,還戴著墨鏡,也看不清他的長相,外面沒有下雨的聲音,他的雨衣卻溼溼的,可能附近某個地方正下著地形雨。

是個讓人不太舒服的傢伙啊,健傑想。

問題很快的開始了,男子像是機械般的說話聲連珠砲般的發問。

「妹妹的長髮娃娃埋在哪裡?」

「埋在後花園裡,右邊數過來的第三棵樹底下。」

「爸爸的鏟子藏在哪邊?」

「鏟子在鐵門的後方,被頭髮給遮住了。」

「媽媽最後出現在哪?」

「出現在馬路上。」

「是弟弟的車子嗎?」

「不是,是爺爺的,爺爺把車子借給爸爸。」

「妹妹的耳朵聽到什麼聲音?」

「妹妹的耳朵不見了,聽到媽媽的哭聲。」

「車窗後的男人眼睛睜開了嗎?」

「不,是閉起來的。」

「存錢筒在桌子底下嗎?」

「存錢筒在小丑塑像裡面,裡面有五十萬元。」

「水是什麼顏色的?」

「深紅色。」

回答到這裡時,男人停住了問話,問了最後的問題。

「請問你是黃健傑嗎?」

「我是黃健傑。」

「很好,問題完畢,明天同時間到劇團來。」

男人問完話就轉身離開了。







「後來我就領了一筆錢。」

「真的很賺,這樣回答幾個問題就有六千塊錢!」

「可是不知道怎回事,劇團再也沒有要求我去表演。」

「有沒有叫你去表演不重要,有拿到錢就好了!拜託哦!沒有工作就拿得到預支的薪水,哪裡有這麼好的事!」

對於健傑的境遇,緯德只以羨慕得要死來形容。

健傑只回答完問題,第二天晚上就到表演坊去領了六千元。

表演坊從頭到尾都是那樣神秘,他也沒看過表演坊中任何人的臉,可是打工最重要的就是拿到錢,回答幾個問題也不是什麼違法亂紀的工作,錢拿到就應該還好。

「到底是哪些問題那樣一字千金,我想看看。」

「你說表演坊的台詞稿嗎?」

「對對,就是那個雨衣男問你的問題。」

「我看一看還在不在。」

健傑在背包裡找了找,挖出那張被他揉得破破的紙片。

上面用紅筆標了好幾條線,都是要記憶的地方。

「什麼啊,這種問題,娃娃埋在哪裡……」

緯德從上到下,把那張「台詞」給看了一次。

剛開始他的表情像是在開玩笑,後來他的臉色越來越奇怪,到後來更像是吃壞肚子似的,面色鐵青。

「喂,健傑,這是惡作劇吧?」

「什麼惡作劇,誰會拿六千塊惡作劇啊。」

「那這是什麼回事?後花園的長髮娃娃,你不知道這件事嗎?」

緯德指著那幾個問題質問著健傑,健傑還是不知道他所指為何。

「這長髮娃娃,怎麼了?」

「那劇團叫做什麼名字?」

「帕洛里尼表演工作坊。」

「果然是那件事!真的是那件事!」

緯德抱著頭,往旁邊的座位坐下,他的手發著抖,非常不安。

「我還是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件事。」

「五年前的兇殺案,你不知道嗎?棄屍案啊!劇團的負責人殺了他的妻子、女兒的事情,他還把他女兒的遺物通通埋在劇團建築物後面的樹下,妻子的話則是把屍體丟到馬路上,不是要偽裝成車禍,是要讓他的妻子遺體再給車子壓過去,他先用自己的車子壓一次,然後丟著不管,又讓附近經過的車子煞車不及壓一次……」

「這我怎麼不知道,開玩笑的吧?」

換健傑問了這個問題,他也開始覺得毛起來了。

「然後,你看這問題,車窗後面的男人,就是講那台車子的事,當晚三更半夜能見度不佳,有台貨車衝過去,看到地上躺著個人,急忙煞車,煞車不及就撞上劇團旁邊倉庫的鐵門,貨車駕駛座的車窗破裂插中他的眼睛,從此之後他再也看不見東西,還好車子沒起火燃燒,命沒丟算是大幸。」

「明明那劇團還有在運作,大概是過一段時間,有人重新召集成員組建了。」

「那問這種問題是怎麼回事?這是對之前的團長有意見嗎?還是這劇團改用前人的故事拍鬼片了!」

緯德總覺得這些問題內容很奇怪,要說服他接受它們真的很困難。

更何況連健傑也無法說服自己了,緯德不說還好,越說他越難以接受,他甚至開始懷疑那六千塊是不是冥紙,雖然那明明就是確確實實的錢。

「我覺得是劇團重新營運了,不然我怎麼會拿到錢?」

「怎麼可能營運,那樣倒掉的劇團,要是我我才不肯在那表演呢,想想看啊!後院曾經埋過人的地方,你晚上敢待在那裡哦。」

緯德堅持這件事本身相當奇怪。

「不然我們去看看,你那麼膽小,現在大白天的,騎個車過去不遠。」

「搞不好那地方早就不見了。」

「不可能的,你以為是狐仙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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